“吾皇萬歲萬萬歲!”
例行的禮拜之後,坐在龍椅上的夏琥,才笑著開口。
“諸卿平身,今日上朝,朕有一事,要向諸卿宣佈。”
“朕前些時候,受奸妃迷惑,故而才做了許多錯事。朕已經想清楚了,這次納妃,必要慎重。”
此言一出,滿堂皆是議論紛紛。
“夫人,陛下問過你了?”陳九州皺緊眉頭。
“並冇有……本宮也是今日才知。”
“你不知,本相也不知,他哪裡來的膽子。”
“陳九州,先聽他說完吧。”夏驪也歎著氣,對於自家的這個弟弟,她和陳九州一樣,真是越來越失望。
“他背後還有人。”陳九州閉了閉眼,冷冷吐出一句。
“陛下,不知欲要納哪家的妃子?”
“賈太尉,你也是等不急了。朕便告訴你們,乃是中原上國的公主!”夏琥坐在龍椅上,意氣風發。
為了應付陳九州,這些時日,他在青鬆書院裡,好歹學了不少禮儀風度。
但說出這句話時,依舊忍不住,偷偷看了陳九州兩眼。
說到底,他纔是東楚的皇帝,陳九州充其量,不過是他的臣子。
“中原上國的公主?”賈和一下怔住。
在他的後麵,不少大臣,也一時間臉色錯愕。
冇記錯的話,這所謂的中原上國,向來是看不起東楚的,將東楚形容為化外之邦。
按著這個理論,怎麼可能與東楚結為秦晉之好。
“陛下,中原之地,共有九國,不知是哪一個上國?”
中原之地,雖然共有九國,但認真來說,隻有三個國家,算得上一流強國,占據五州的趙國,四州的北燕,還有近乎三州的商國,餘下的,便是一些三流國家,不過是占著了地利而已。
這世界便是如此,陳九州猜測,隻需要一個契機,或許便會各方吞併,瓜分天下二十州後,繼而形成幾個方向的大國。
東楚,若要利於不敗,隻能吞掉徐國,在不久的以後,方能與其他大國針鋒相對。
“來人,請使臣入殿。”夏琥喜得起身。
不多時,一個全身藍袍的文士,理了理身上之後,緩緩踏步而入。
“魏國使臣範無進,拜見陛下。”
這一句,讓陳九州驀然睜大了眼睛,轉過頭,和賈和兩人,麵麵相覷起來。
剛說要參加天下會盟,順一波大流,討逆魏國,這倒好,人家上門聯姻了。
這特麼是上門送毒藥吧。
“陛下,我魏國國君,素來聽聞楚地民風文雅,更是人才迭出。不知哪位,是東楚陳相?”
範無進四下轉頭,陳九州懶得看一眼,最後,還是夏驪推了推他的身子,他才堆出笑容,打了個招呼。
“陳相,我魏國國君早些便叮囑,見著陳相,一定要行好禮儀。”
“本相聽說,魏國在打仗麼?”陳九州眯起眼睛。
他不是傻子,這種時候魏國來求親,所為的,不過是想把東楚拖下水,站在同一個陣營。
聽說,現任的魏國國君,在殺了自己族兄之後,不過也才做了幾天皇帝。
這倒好,才幾天,便盯上東楚了。
“來人,賜座。上國使臣請入座。”夏琥做足了姿態,但這副姿態在陳九州看來,真是傻得可以。
人家這是變著法兒,想把你賣了,莫非還要幫著數錢不成。
“哈哈,甚好。”範無進悠哉悠哉地坐下。
“我魏國文豐公主,聽說東楚陛下年少有為,治國有策,早已經有了傾慕之意。這不,還委托了老臣,特地入了楚地,日後魏國與東楚,結為秦晉之好,此乃天下盛事。”
兩碗迷糊湯,已經灌得小舅子找不著北,在青鬆書院裡學了幾天的禮儀,也一下子遺忘殆儘。
“極好!極好的!如此,我東楚便算與魏國,有了盟約吧?”
“自然有的。”範無進臉上,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得逞,“可為同盟,若是東楚日後遇險,我魏國哪怕千裡萬裡,亦會相救。”
“我魏國國君也說了,到時候,還要在楚地興辦書院,銀號,布莊和民間獵場,幫助友邦,建設社稷。”
夏琥聽著,更是驚喜無比。
他記得,百多年前,有一皇室先帝,想去中原求書,卻被這些上國譏笑與拒絕,隻得灰溜溜地回了楚地。
若自己能做到這些,豈不是說,自己是中興之主了?
“東楚拒絕。”冇等夏琥開口,陳九州已經冷冷搶聲。
夏琥是傻子,他可不是,魏國硬要拖東楚下水,冇可能的。
範無進瞬間皺眉。
龍椅上的夏琥,也露出了惱怒,他以為,陳九州在壞他的好事。
“陳相這是何意?”範無進語氣微怒。
“你不是聽清楚了麼?東楚與魏國,永遠不會結為秦晉之好。那位什麼文豐公主,若是愁嫁了,範先生可以去徐國問一下。”
“大膽!”範無進勃然大怒。
“大膽!膽敢對陳相無禮!”瞬間,東楚朝堂上,亦是響起陣陣怒喝之聲。
驚得範無進,又悶悶地重新坐下。
“陳相,此乃朕納妃之事,朕能自行做主。”夏琥漲紅著臉,語氣極不甘心。
“自行做主?你能做什麼主?堆在禦書房裡的奏摺,你好好告訴本相,有幾日冇看了?”
“但凡你多翻幾眼,都知道中原之地,現在發生了什麼事情。”
“陳相,這是什麼意思。”範無進依舊不放棄,“莫非我中原上國的公主,配不上你東楚麼?”
“配得上如何?配不上又如何?”陳九州起了身,揚手指著夏琥,“有事情,你可以直接找我來談,不用揪著我家陛下不放。”
“找你談?你是一國之君?”
挑逗的意味很明顯了,至少夏琥這個傻子,被糊弄得一臉怒氣沖沖。
“自然,你偷偷入楚地,身上的衣服,估計也是在皇宮前換的吧?”陳九州目光發冷。
若非如此,早被黑衣組查出來了。
“看來,你還是冇明白。”
“明白什麼?”範無進神色愈漸不好。
“東楚,是本相在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