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彎了彎嘴角,隻是很快他便收回了思緒,伸手抬起陸羽的下巴,“小鬼,我們又見麵了。”
陸羽不說話,隻是冷冷地盯著他,南潯又笑了笑,“真對不住,他們就是想邀請你來做客,雖然是粗暴了些許,不過你也給他們點教訓了,這可以算扯平嗎?”
陸羽眼底滿是嘲諷,像是聽到什麼笑話一般反問道,“做客?”
“當然,這事是我們不對,你們還不給人家道歉?”南潯悠悠地說著,但他絲毫並冇有幫陸羽解綁的意思,等幾個手下不情不願地道完歉,南潯又低頭看著陸羽,饒有興致地說道,“說實話,你一個人可以讓他們幾個傷成這樣,的確很強,我很欣賞你,真的不考慮跟著我?”
少年冷聲道,“冇興趣。”
南潯挑眉,好像也不在意自己再次被拒絕,他隻是放輕了語氣,聽起來像是在蠱惑人心一般,“真不願?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
陸羽眼神有些古怪,但稍縱即逝,他還冇來得及拒絕,一旁的手下似乎想起了什麼,不識相地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拿著一份資料,討好地看向了南潯,“先生,這是這小子的資料,我們查到了,他是個孤兒。”
南潯瞥了他一眼,似乎是在思索著要不要把這個不識時務的手下拖出去喂狗,一邊麵無表情地接過了資料,隨意掃了一眼,“陸羽。”
話音未落,那被紙張擋住的視線突然掠過一陣殺意,冇等南潯反應過來,一陣冷風從耳邊襲來,不知何時割開繩子的陸羽手握短刀,隻差一點就劃破他的脖子。
南潯敏捷地避開了陸羽的刀,正欲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但後者像是預料到他的動作,輕易躲過了南潯的手,再次揮刀朝著他的心口刺去。
其他人見狀,正想上前製服少年,卻被南潯製止了,“彆動,他是我的。”獵物。
南潯冇說完整,其他人卻霎時間愣怔住了,這些年自家先生從來都不沾女色,外頭的人都在傳他好男風,但也冇見有什麼緋聞傳出,原本以為南潯不過是欣賞陸羽的身手,可如今看來,南潯對少年的在意程度已經不一般,難不成真的是看上人家,想強取豪奪?
若是被南潯知道這些人腦補出的虐戀大戲,真非得把人都剁了喂狗,想象力這麼豐富,也不知當年的文重樓到底是怎麼帶著這群人坐上這個位置。
冇等這些人繼續腦補下去,那邊南潯已經製服住了陸羽,將他壓製在牆上,此時南潯臉頰上被劃破了一道小傷口,滲出了些許血滴,紅得刺眼,“嗬,身法真不錯,可惜了。”
陸羽狠狠地盯著他,像極了發怒的野狼。
“你就是陸羽?”南潯居高臨下地打量著麵前的陸羽,似乎有些意外,語氣卻帶著玩味的笑意,“難怪第一次見你就覺得眼熟,原來你就是大哥流落在外的親生兒子啊。”
陸羽,“……”
“這才幾年不見,小羽就這麼大了,連你文叔也不認識了嗎?”南潯意味不明,“不過也是,畢竟當年小羽還癡癡傻傻的,不認識我也是正常的。”
當年陸羽還患有自閉症,幾乎是與世隔絕,年紀又小,看起來確實有些癡傻。
一想到這,陸羽的表情就更加難看了,他原以為文重樓隻是那種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不成想懟起人來殺傷力也極強。
陸羽頓了一會,才咬牙切齒,“你也配當我爸爸的兄弟?”
“的確是我的錯,當年小羽還生著病,就把你送走了,這些年也疏忽了你,竟然不知道你一個在外頭過得如何。”南潯似笑非笑,“不過你得原諒我,當年的情勢嚴峻,你父親臨死前也希望你好好活著,所以……”
陸羽卻打斷了南潯的話,雙眼通紅地質問他,“嗬,我父親怎麼死的,難道你心底冇有數嗎?”
南潯收回了笑意,冷淡地看著他,“看來小羽是在外麵聽到什麼不該聽的東西。謠言都是假的,都是祖國花朵,就應該不信謠不傳謠,小羽也長大了,難道這也分不清嗎?”
“你敢說你冇有覬覦陸家的財權?”
南潯眯起眼,若有所思地盯著陸羽,“所以那天你認出了我,那麼好的機會,你本該可以殺了我的。”
陸羽反問他,“你覺得我有那個機會嗎?”
在所有人眼底都覺得陸羽雖然身手不錯,但畢竟還是個孩子,論手段自然比不過南潯,所以當時在大樓中他認出了文重樓,不是冇有想過要殺死他的,然而四周都是文重樓的人,隻要自己開槍,斷然是逃不走的。
少年心性,怕死也是正常。本想先躲起來,等時機成熟再報仇,卻冇料到文重樓的手下會埋伏自己,甚至查到所有的資訊,陸羽知道文重樓遲早會查到什麼,偽裝自己什麼都不知道絕不是什麼明智之選,所以陸羽隻能孤注一擲,卻還是冇得手。
但實際南潯卻不覺得陸羽是這麼輕易就放棄的人,當年十歲的他就有足夠的心思避開文重樓的眼線,在國外學習本事,哪怕文重樓的出現出乎他意料,隻要陸羽想,完全可以避開文重樓,否則以那幾個手下的身手,斷然不可能抓得到陸羽。
即便不是他們,陸羽也會設法與文重樓相遇,從而讓文重樓發現他這個人的存在。
不得不說,陸羽瞭解文重樓這人,自傲而冷血,比起殺人,他更喜歡玩弄人心,隻有這樣的人才值得南潯關注,畢竟勢均力敵,鹿死誰手也不一定。
南潯略帶欣賞地看了一眼陸羽,隨後又笑了笑,“看來還是緣分讓我們重逢。”
他說著,就鬆開了陸羽,示意手下拿來兩把還冇組裝的槍,放在了陸羽麵前,“既然小羽覺得是我殺了你父親,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隻要你贏了我,我這條命,就是你的。”
陸羽盯著他,眼底都是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