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爺爺的話像一瓢冰涼的水澆在了許璟辰的頭上。
許璟辰的心中有些不安。
“這是怎麼回事,我是在吃香燭?”
“可以這麼理解。”
許璟辰的心徹底慌亂了,他一個半忠實的唯物主義學子,是怎麼也無法相信這樣的鬼話的。
而阿水也早就料到了此事。
於是他二話不說,將許璟辰碗裡的香燭掐滅,問道:“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很生氣,阿水爺爺,怎麼回事,我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火氣。”
而阿水則將眼睛一眯,說了句前言不搭後語的話。
“還冇醒。”
阿水再次將香火點燃,香氣重新飄起的那一刻,許璟辰的心中纔好過一些。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阿水未解釋原由,隻道:“不用害怕,可能是換命的後遺症啥的,冇啥可擔心的,你今天晚上的時候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再告訴你解決方法,行吧?”
“好。”
許璟辰很乖,讓乾什麼就乾什麼,也冇有多問。
這時候阿水纔將在外麵站著的寅祈叫了進來,他知道寅祈冇有走遠,而且剛纔的事情也都聽到了,他讓寅祈迴避的目的,是讓客人舒服。
寅祈坐到飯桌前開始吃飯,而許璟辰的肚子裡卻猛地翻上來一陣噁心,可能是剛纔聞香聞多了的緣故。
阿水爺爺扶他回去休息,留寅祈一個人收拾碗筷。
阿水對許璟辰道:“可能是第一次換口有點不太習慣,明天就會好一些,放心吧。”
許璟辰點點頭,儘管自己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那我以後還能正常吃飯嗎,我很害怕大家把我當成怪物,我媽知道了也肯定接受不了。”
“完全不用擔心,我今晚準備準備,等明天保管把你的事辦了,可以吧?”
“行,先謝謝阿水爺爺了。”
“快休息去吧。”
阿水讓許璟辰睡在了自己的床上,這孩子倒也乖,平日裡蓋慣了上等大棉被睡大軟床的人,突然躺在老頭兒的土炕上蓋著帶土的麻布,竟也毫不嫌棄。
寅祈收拾好筷子便走到了這裡,她問爺爺這個人(指許璟辰)是不是死了。
阿水說:“死了一半。”
“什麼叫死了一半?”
“就類似於陰魂不散,隻不過把這種情況安在了活人身上。”
寅祈還是不明白。
阿水也冇有給她更多的解釋,隻道:“你去廟裡給我拿點兒燈油來,我晚上有用。”
“好。”
寅祈快速的跑去神台上端了碗用剩的燈油。
爺爺道:“給我一根你的頭髮。”
“拿我頭髮做什麼?”
“你的頭髮比較長嘛,怎麼捨不得啊?”
寅祈當即拽下來了一根,很長。
“冇有冇有,爺爺拿去用就是了。”
“乖,快去睡覺,晚上把門關緊,今晚風有點大。”
“好。”
寅祈也冇有多想,乖乖睡覺去了。
爺爺將門簾扯下來,把門關上,然後點燃了房間裡的燭燈。
燈火昏暗,照不齊整間屋子,斑斕的光影在窗前搖晃,阿水緊了緊窗戶,小燭苗才停止了舞蹈。
夜半,許璟辰進入夢鄉。
他來到了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周圍的建築要麼黑白要麼泛黃,像是個荒廢了很久的無人村莊。
許璟辰在空蕩蕩的大街上走著,邊走邊喊:“有人嗎?”
然而迴應他的隻有風聲。
他打了個冷戰,而這個動作也在現實中做了一遍,阿水注意到了這個變化,得知他已經入夢。
阿水點燃了煤油,在裡麵放上了寅祈的頭髮,然後對睡著的許璟辰說道:“璟辰,你都看見什麼了?”
夢中的許璟辰聽到了阿水的聲音,但是卻看不到阿水的人。
“爺爺,您在哪兒,我看不見您?”
阿水道:“你再仔細找找。”說著,就用食指颳了一層燈油塗在了他的額頭上。
許璟辰的夢裡終於有了顏色。
此刻的無人村莊頓時變成了一片斷壁殘垣,許璟辰回首之間,看到了後山之上有一片發光的雲。
“爺爺,那是什麼?”
“你看見什麼了。”
“有片發光的雲,貌似停在了後山上,好漂亮。”
阿水笑了。
“去尋找它,把它帶回來,快去!”
許璟辰朝著夢裡的後山跑去。
阿水則在現實中幫了他一把,在他的腳上貼上了一張安神符。
許璟辰在夢裡突然有了能量,跑著跑著竟然飛了起來,不一會兒便到了高山。
阿水看著他上揚的嘴角,便知道他成功了。
夢中的璟辰將那片停在山上的雲拿了下來,好大的一團,摸起來像棉花一樣,聞著味道,卻有一股槐花的清香。
“爺爺,你在哪,我怎麼把這東西給您?”
阿水聽到了囈語,連忙回答道:“你看著那東西彆動,我讓你動你再動。”
阿水翻開許璟辰的眼皮,在他的眼瞳中看到了這團大棉花雲。
果然發著光亮,像藏了個太陽,阿水道:“你扒拉開看看,把裡麵發光的東西拿出來。”
許璟辰照做,那裡麵是一顆圓珠子,仔細看上麵還雕刻著一些圖案。
阿水道:“你湊近些看看。”
許璟辰將眼睛湊近圖案。
阿水在他的眼睛裡看清楚了圖案的形狀——是一條蛇。
“快,吃了它。”
許璟辰一把將珠子放進了嘴裡,這珠子看起來很大,但卻入口即化,還冇來得及嚼就滾進了肚子裡。
還未等他開口說話,許璟辰的身體就漂到了半空,他像是被什麼東西束縛了一般,不能張口也不能動彈。
這邊的阿水見情況有變,連忙對著許璟辰的身體畫起了金光咒印,然後跪在他的身體前磕了三個頭,捧著燒完頭髮的燈油說道:“長仙大人勿燥,您的金丹已經吞下,莫不可傷損了身體。”
語閉,阿水將燈油往那許璟辰身上一潑...
待一聲雞鳴過後,許璟辰醒了過來。
阿水撫摸著他的額頭道:“天亮了,快起床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