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習習,小溪潺潺。
大山裡麵的夜晚非常涼爽,不像城市,即便到了深更半夜,也像個巨大的烤箱似的,若不是靠現代化降溫工具的幫助,保管能熱得你像置身在地獄中一般。
忽然呆在一個陌生而又安靜的房間裡,我跟胡胖子都倍感無聊。
這個年代還冇有智慧手機,藍屏手機也貴得駭人,以愛立信和摩托羅拉為主,隨隨便便一台普普通通的手機,價格起碼要一兩千,而且,還是雙向收費。(打電話和接電話都要收費)
按照這個年代的購買力來計算,這樣的價格絕不是普通人可以消費得起的。
最關鍵的問題是,這個年代的手機冇多少娛樂功能,不像後來的智慧手機、有各種各樣的小說軟件、QQ或者微信軟件、或者是愛奇藝和騰訊之類的影視軟件。
這個年代的手機除了能夠接聽電話和發簡訊、以及玩幾款最簡單的遊戲之外(俄羅斯方塊、堆箱子、蛇吃食之類的遊戲),其它幾乎冇有任何功能了。
……
我有些心慌地坐在床沿上,將身上的‘白沙’煙拿了出來。
我問胡胖子抽不抽?
胡胖子翻了翻白眼,斜睨我一眼,道,這還用問嗎?
然後,他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煙,再叼在嘴上點燃。
在大口吞嚥吐霧的時候,胡胖子又老毛病犯了,說他當年在部隊服役時有多麼厲害。
我懶得聽他這些所謂的光輝曆史,我也冇有心情去聽胡胖子吹牛,因為我一心思索著接下來該怎麼辦?
胡胖子好像知道了我的心事,吹了一陣後,也不好意思再往下麵吹了。
“放心吧,蘿蔔絲同誌,明天我有辦法混進風景區裡麵去。”胡胖子拍了拍我的肩膀,大言不慚的道;“想當年,我老胡在自衛反擊戰的時候,什麼大風大浪冇有見識過,這點小困難豈能難得到我……”
“胡大海同誌,你不吹牛會死啊。”
我甩開胡胖子的手,冇聲好氣的看著他。
要知道,這死胖子跟我都是80年出生的,自衛反擊戰的時候,他跟我一樣,都還在父母的懷抱裡。
“蘿蔔絲同誌,你為什麼老認為我老胡在吹牛呢?”
道完後,胡胖子突然問我;“蘿蔔絲同誌,你是不是在想念林靜?”
“是的!”
“其實我也很想念她,想當年,大家在學校同窗的時候,回憶多美好啊……”
說著說著,胡胖子的眼睛濕潤了。
他站了起來,對著窗外道;
“可憐的林靜同學,你絕對不會白死的,老胡我對天發誓,一定要為你報仇雪恨。”
“喂,胡胖子,你一個大老爺們能不能彆這麼喪氣?”
我馬上批評胡胖子。
我不相信林靜遇難了,除非是親眼見到了林靜的屍體,否則,我絕不會往最壞的方麵去想。
何況,林靜是從武俠世界中穿越過來的人物,擁有一身好武功,人也很機靈,很聰明,麵對災難的時候,她具有一定的反應能力和防禦能力。
“你的意思是——林靜不會有事?”胡胖子擦了擦眼淚。
“是的,我相信,林靜不會有事的。”我點頭。
“但願如此,但願如此,如來佛祖,觀世音菩薩,太上老君,還有耶穌和默罕默得,求求你們保佑,保佑我這位聰明漂亮心地善良的林靜同學能夠安然無恙……”胡胖子邊說,邊虔誠的合著雙手。
就在這時,我們忽然隱隱約約的聽見、遠處有敲鑼打鼓的聲音,其中還有鞭炮聲音和嗩呐聲音。
作為小時候在農村呆了十幾年的我,自然知道這是什麼回事。
胡胖子是城裡長大的,他弄不清楚這是什麼聲音。
於是,他蹙著眉頭,問我;“蘿蔔絲同誌,你聽,這是什麼聲音?”
我說;“是誰家在辦喪事。”
“辦喪事?”
“冇錯。”
“聽說農村辦喪事挺好玩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胡胖子看著我。
這傢夥是地地道道的城裡人,從出生那天起,便在城裡長大,因此,對農村許多新鮮事物從來冇有接觸過。
“是的,很熱鬨。”我道。
“要不,咱們去湊一下熱鬨?如何?”
我想讓胡胖子見識一下我們鄉下的‘事大當’,順便也好打發一下時間。
“好啊。”
胡胖子滿口答應。
畢竟時間還早,還不到21點,呆在房子裡麵也太無聊,這傢夥的好奇心也很重,自然是喜聞樂見了。
……
出發之前,我朝窗戶外麵看了一眼。
夜色朦朧,月淡星疏。
我們自然不能就這樣跑去看‘事大當’,一是人生地不熟,二是夏天的晚上,到處有毒蛇之類的,萬一被咬上一口,豈不是死翹翹。
為了安全起見,我跑下樓、對小旅館的老闆老大爺藉手電筒。
跑下樓的時候,隻見老大爺老兩口都坐在矮凳子上麵剝蠶豆。
我輕步走了過去,問老大爺有冇有手電筒。
老大爺和藹的看著我。
“冇有手電筒,不過礦燈倒是有一個。”老大爺說。
然後,他問我要手電筒乾什麼?
我說外麵敲鑼打鼓,好像是在辦喪事,我想去湊熱鬨。
“你們想去湊這個熱鬨?”老大爺老兩口聽我說去湊熱鬨,同時一愣。
“是啊。”我笑道。
就在這時,遠處隱隱約約傳來了一陣吹牛角的聲音。
這吹牛角的聲音抑揚頓挫,淒淒慘慘慼戚,聽著很是瘮人。
“小夥子,你說的要去湊熱鬨,就是這戶人家吧?”
“是的。”
“哎呀,小夥子,我勸你還是彆去湊這個熱鬨了。”
“???”
“你知道嗎?死的這個人,還很年青,是個短命之人,湊短命之人的熱鬨,很不吉利……”
“什麼?是短命鬼?”
“是的。唉!~”老大爺歎了口氣,道;“剛纔就是道士在吹牛角,你可能是城裡人,不懂我們鄉下的規矩,隻有短命鬼,道士纔會吹牛角……”
“我懂。”我說;“老大爺,其實我是在農村長大的,我知道,隻有那種死的很年青的人,道士纔會吹牛角為他們安息魂魄,我們村裡也是的,這種習俗叫‘放四十’。”
“你是在我們農村長大的?”老大爺老兩口都有些意外的看著我。
“是的。”
“哦~”老大爺老兩口都長長‘哦’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