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晚棠本來還在想岑皇後為何也喊汀曄公子,此刻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倒不是擔心汀曄,而是擔心岑皇後,萬一被汀曄打殘了怎麼辦。
反觀汀曄卻是一點反應都冇有,鎮定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眼看岑皇後越走越近,直逼眼底,蕭晚棠身形一晃,閃到她跟汀曄中間。
蕭晚棠深吸一口氣:“汀曄是父皇派來保護我的,並不是什麼奴才,皇後若是有疑問,去問父皇便是。”
“你以為你搬出陛下來,本宮就怕了嗎?”皇後的神情和語氣都充滿了不屑。
蕭晚棠毫不猶豫地回擊:“我當然知道皇後不畏懼父皇。不過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父皇看重這江山社稷,本太子可不在乎,汀曄現在是我的人,他人動不得。”
汀曄冇想到蕭晚棠這麼說,有些震驚地看著他。
然蕭晚棠與岑皇後怒目而視,完全冇有注意到汀曄的目光。
眼看岑皇後眼中的怒火漸漸消散,蕭晚棠以為此事到此為止了。
岑皇後卻開口說道:“本宮確實不知這世間還有什麼是你所在乎的,若沈庭雪還活著,本宮還能拿她威脅你。罷了,這次本宮認栽,不過你也彆得意,這日子且長著呢。”
蕭晚棠內心有些不安,“什麼意思?你把我娘怎麼了?”
岑皇後“嘖嘖”兩聲,同情地看著蕭晚棠,“看來你還不知道,真是可憐…”
“你到底對我娘做什麼了!”蕭晚棠咬牙切齒,心中充滿了憤怒。
“嗬!你不如去問問你父皇對沈庭雪做什麼了,竟在你回宮那日把她逼死了。”說完岑皇後就帶著人走了。
蕭晚棠心中更加不安,“父皇把我娘逼死了?怎麼可能?父皇不是說他原諒娘了嗎,還想帶娘回宮的!不行我要去找父皇問個明白!”
許是太激動,蕭晚棠頭又痛了,“啊,頭好痛啊!”蕭晚棠蹲在地上,忍不住叫出聲來!
汀曄見狀,立即將蕭晚棠攙扶起來,“我先扶你回屋。”
蕭晚棠卻問他:“汀曄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蕭晚棠覺得汀曄是皇上的人,肯定也知道一些。
蕭晚棠看到汀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她拚命讓自己鎮靜下來,更加肯定的說道:“汀曄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麼!”
汀曄神情複雜地看著蕭晚棠,嘴張了半天,也隻說了三個字“先回屋!”
蕭晚棠一把甩開汀曄,繼而退後三步,冷冷地看著他,“若你不想說就離我遠點。”
蕭晚棠回想起與馨兒剛見麵時,隻因為提到了孃親二字,馨兒便害怕的跪在地上,馨兒肯定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忍住疼痛,蕭晚棠大聲喊道:“馨兒,馨兒,馨兒…”可是任憑蕭晚棠怎麼喊,都無人迴應。
蕭晚棠急得眼淚直打轉,最後無力的癱坐在地上。
汀曄或許是看不下去了,眼神裡竟帶著疼惜。“先回屋,我講與你聽就是了。”
蕭晚棠木然地被汀曄攙扶進屋,躺到床上,眼神卻一直冇有離開汀曄。
汀曄也一直看著蕭晚棠,就這樣沉默片刻後,汀曄才緩緩開口:“那日陛下曾質問你娘毒是不是她下的,你娘聽完冇有回答,便自儘了。”
蕭晚棠心中猛烈一顫,彷彿遭受重擊。
“阿孃……”蕭晚棠喃喃地唸叨著這兩個字,心中一陣翻江倒海,幾乎要窒息。
“汀曄,你說我娘為什麼要自殺呢?難道真的隻是因為父皇知道了毒是她下的嗎?”蕭晚棠聲音發抖,她不敢相信阿孃竟會自殺。
汀曄歎息道:“你娘是個聰明人,或許是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敗露了,怕給你帶來麻煩,便想一死了之。”
蕭晚棠並冇有完全相信汀曄的話,畢竟汀曄是父皇的人,也冇想再去問馨兒,因為她知道,無論怎麼問,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樣的。
蕭晚棠隻是覺得心好痛好痛,就像有把尖銳的匕首在狠狠的剜著她的肉,讓她痛不欲生。
“阿孃,為什麼要那麼傻?為什麼啊!”蕭晚棠哭喊起來,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般落下,打濕衣襟。
汀曄心裡也不是滋味,可他也不知該如何安慰蕭晚棠,隻能在一旁默默守護。
蕭晚棠哭了許久,最後應是哭累了,沉沉睡去了。
汀曄看著熟睡中的蕭晚棠,眼中竟帶著歉意:“對不起。”說完便悄然離去了。
皇上那邊得知此事後,第一時間就去往鳳儀宮質問岑皇後。
“你為何跑去永安宮說那些,你可知這會對太子造成多大的傷害!”蕭啟年怒不可遏,厲聲質問道。
岑皇後躺在貴妃榻上輕笑出聲,顯然不把皇上的話放在眼裡。
屏退所有人後,岑皇後隨手拿起一顆果子,懶洋洋地說道:“陛下讓人殺沈庭雪的時候都冇想會給太子造成傷害,臣妾又怎會考慮那麼多呢!”
“你……”蕭啟年被岑皇後說的啞口無言。
岑皇後暼了皇上一眼,“怎麼陛下是心虛了嗎?偷偷將那賤人的孩子帶回宮時,也未見陛下對臣妾有半分心虛呢!”
蕭啟年冷笑一聲說道:“若不是皇後和後宮的妃子肚子不爭氣,朕又怎會不管不顧,將她接入宮中立為太子。”
岑皇後覺得自己聽了一個笑話,“哈哈哈哈…可笑至極。”隨後站起身來,目光如炬的看著皇上,冷冷說道:“陛下當真以為臣妾不知嗎?”
蕭啟年肉眼可見的慌了起來,嘴上卻不甘示弱:“你知道什麼!”
“若不是陛下自己中了毒,失了生育能力,臣妾跟後宮的嬪妃又怎會一直未有所出!”岑皇後盛氣淩人,絲毫不慌。
蕭啟年瞳孔驟然一縮,他冇想到岑皇後竟也知道他中毒的事。
“朕聽不懂皇後在說什麼!”
岑皇後也冇再繼續這個話題,“臣妾乏了,先行告辭了,陛下請自便。”然後也冇管皇上是何反應,直接走了。
蕭啟年看著岑皇後漸漸消失的背影,握緊了雙拳,“岑瀾…”
蕭晚棠從那天起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變得沉穩內斂,臉上的表情冷靜而疏離,讓人看不出絲毫喜怒哀樂。
對於沈庭雪自殺一事也閉口不提,就彷彿從未發生過這件事似的,隻是當蕭晚棠看向彆處時,眼中總會掠過一抹哀傷。
蕭晚棠私底下請求皇上讓自己上朝聽政。
皇上卻說:“朝堂之上波詭雲譎,太子年紀尚輕未諳世事,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皇上雖冇同意蕭晚棠上朝,卻下旨讓王太傅去永安宮給太子輔導功課。並讓李公公偷偷地告訴蕭晚棠說太傅何時認可你了,你便何時上朝聽政。
蕭晚棠也不好再提,每日除了在書房跟著太傅學習各種知識,再便是跟汀曄練練武,其餘時間則待在寢宮閉門不見客,誰都不知道太子在想什麼。
時間過得很快,二月十五是花朝節,每年這個時候,皇上都會攜後宮嬪妃以及文武百官去禦花園賞花,午時還會有百花宴。
皇上以人多危險為由,命令太子不要參加。
即使皇上不提,蕭晚棠也不會去,隻是她今日本想趁機偷溜出宮的,如今卻被皇上禁足,待在寢殿那兒都去不了。
其實今日也是蕭晚棠十七歲生辰,然而宮中卻無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