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畢,道長抬頭看向門外的二人:“你們來了,進來吧。”
南星和仙空塵進了門,南星倒是從小就來道院,對道長是極熟悉的。
仙空塵進來對道長施了個禮,道長也回禮。其實在他撫琴時,已經不動聲色地觀察了此人。
二人坐到琴桌對麵。道長起身把琴放到旁邊的空桌上,隨後把門關上,屋裡頓時暗了幾分。
又見道長從身後的櫃子裡取出一個方形檀木盒子擺到幾人麵前的琴桌上,盒子蓋麵是百寶嵌鬆鶴圖,蓋子四角都綴朵花紋,盒子正中合口處用把銀質的小鎖鎖住。其他幾麵正中都飾有描金花卉。這個盒子表麵的漆有些斑駁。棱角也不再銳利,變得圓潤,一看就知道有些年月了。
南星和仙空塵正想著如何打開這個盒子時,道長向南星伸出手:“你戴的項鍊借我用一下。”
南星不解,用我的項鍊有何用?南星把項鍊遞到道長手中,隻見道長取過項鍊把祥雲吊墜細長的一端插到鎖眼中,噠的一聲,銀鎖就像被施了魔法,應聲開了。
道長小心打開盒子,從盒子中取出一張泛黃的牛皮紙,放到仙空塵麵前。
牛皮紙上的字應是硃砂書寫而成,短短的幾十個字,南星卻一個字也不認識。這些字看著像繁體又或是象形文字,其中意思想必靠猜也是很難猜到的。
道長用手指指上麵的文字:“這些文字你認識吧?”像是詢問,也似肯定。
仙空塵難隱激動,雙手微微顫抖地拿起牛皮紙:”我認識。”
“我們風家也算是完成任務了,今天終於物歸原主。了了一樁心事。”道長如釋重負。
仙空塵愛惜地摩挲著紙張,看著上麵文字,雙眼泛紅。
南星對於二人的對話一知半解。道長怎麼這麼肯定就把東西交了出來。這不管是盒子,銀鎖,還是牛皮紙,看上去都應該算得上古董了。萬一是壞人呢。
南星看著仙空塵來這的目的已達到,也為他感到高興。
仙空塵還沉浸在自己激動的情緒中 。而道長又從盒子裡拿出一件物品:一張塑封的照片。
把照片遞給南星:“南星,這張照片這麼晚才讓你看到,也有我的私心。我想讓你成為一個普通人。”
南星疑惑,接過照片,仔細端詳著照片。這是一張合影,照片中一對20多歲的年輕情侶,女生一頭烏黑長髮,一張瓜子臉兒,薄薄的嘴唇,,晶亮的眼眸明淨清澈,燦若繁星。身穿一條波點複古長裙,苗條秀麗。而男子臉部線條俊朗,上身白襯衫,下身著西裝褲。袖子在腕部輕輕捥起,深邃的眼神寵溺地看向女生。背景是一片連接天際的雲海,霞光無聲蔓延,翻騰的雲海似乎就在二人腳下。
南星越看女子眉眼間與自己卻有幾分相似。而照片中的二人對於南星而言,都是陌生人。在此之前,南星確信從未見過這二人。
“道長,他們與我有什麼聯絡嗎?”南星越來越困惑。
“他們是你的父母。”道長在陳述著一句南星覺得不可思議的話。
“怎麼可能呢?我明明有父母,有爺爺,有哥哥。”南星連忙打開包找到手機,從裡麵翻出裡麵的全家福指給仙空塵和道長看。全家福上所有人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的父母現在在國外,怎麼可能是照片上的人。他們長相完全不一樣。”南星完全不相信,又接連往後劃找出來幾張照片。
道長見此,安慰南星:“我知道你不願相信這件事,但他們確實是你父母。”
“那你為什麼要現在告訴我這件事,我不想聽。”南星怒吼。
原來爺爺說的不讓我難過是這件事,為什麼現在要告訴我。我一直是幸福的。而不是現在告訴我現在的父母不是我的親生父母。
“25年前,你父母在西南植物研究所工作,有次去山裡考察,發現了這個地方。後來你父親專門在這個地方向你母親求婚拍照留念。還把這張照片寄給我。一年後,有了你。原本你們一家該是幸福快樂的,但在一次外出考察時,你父母二人卻都失蹤了,研究所上報了當地派出所,當地派了很多警察和當地村民上山尋找卻是一無所獲。你父親是村裡撿來的孤兒,靠吃百家飯,穿百家衣長大,村裡東一家西一家湊的學費才上的大學,家裡也冇有其他親人。“
道長沉吟思索著:“他們失蹤以後,我隻好把你接回來。但我身處道院,對於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我實在無法照料周全。而此時,你現在的父母因想要第二個孩子已經吃了很多藥受了很多苦,也曾到道院訪尋中藥,卻還是不得成功。經過和你現在的父母和爺爺商量,我就把你托付給他們照顧。”
南星打斷道長:“為什麼是你去接我回來的。那你與我是什麼關係。”
道長麵色羞愧:“其實說起來,我是你親外公。我們正一一派並冇有不能成家生子之說。你外婆在你媽媽13歲時就走了,走得早,你媽媽不願學習道教文化典籍,說這些是封建文化。考了高中,上了大學,後到植物研究所工作,到那遇到你爸爸。說到底我冇有照顧好你外婆,你媽媽,也冇照顧好你。”
對於今天聽到的一切,南星猶如晴天霹靂,從小的幸福是真實的,她愛現在的父母,爺爺,哥哥,她愛現在的家。可到頭來,自己並不屬於這個家,和他們冇有血緣關係。
南星止不住默默地流著眼淚。冇有哭聲,內心卻是萬分悲傷。
找到爺爺號碼,給爺爺打了一個電話,等待爺爺接聽電話的這幾秒時間是如此的漫長,南星想知道真相,她並不相通道長說的話,她要向爺爺求證。
嘟嘟聲過後,終於聽到了久違的爺爺的聲音:“星兒。我在。”
聽到爺爺的話,南星再也忍不住哭出聲:“爺爺,道長說的話都是真的嗎?他說我是他送給你們養的。我和你們冇有血緣關係。”
“星兒,不要哭。你永遠都是我最親的孫女。你姓南,戶口本上你永遠姓南。我們從小教育你,養育你,希望你健康成長,學習上進。將來我還要指望著你給我養老送終呢。冇有血緣又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你隻是多了一個外公還有未見過麵的親生父母和外婆而已,其他並冇有什麼改變。我們給你的愛不亞於你哥哥。你從小感受到的愛都是我們真心想給你的,並冇有摻假,我們永遠都是你的靠山。”
南星聽了爺爺的話,堅定了對這個家內心的愛。慢慢平複了些心情,啜泣變成了淺淺地抽噎:“知道了爺爺。”
“爺爺在你上山之前還叮囑你,爺爺在家等你吃晚飯呢。你可不要忘記囉。”爺爺感受到南星情緒不再像之前這麼傷心難過,不忘提醒緩和南星情緒。
“嗯,我晚上回來陪爺爺吃晚飯。我先掛了。”南星擔心再說下去自己又忍不住流淚。
仙空塵輕輕拍拍南星的背,安慰她。如果自己冇有要求讓南星帶自己來找爺爺可能南星的身世道長也不會告訴南星,會一直隱瞞下去,南星還是那個幸福的南星,今天所經曆的痛苦也不會發生,仙空塵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