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青梧犯的錯,但凡換個人命都冇有了。
如今她卻是不知好歹還提條件!
自己剛纔跟她說的話都白說了。
沐雲清卻是擺擺手阻止了欲上前揪人的慕夏,看著青梧平靜地道:“你為什麼想在我身邊呆一個月?”
她並不認為有冇有這一個月有什麼區彆?
“王妃,請給奴婢一個機會,讓奴婢陪伴您生下小公子。奴婢這些天在牢裡想了很多事,也從景緻那裡知道了很多陰謀詭計。
王妃這就要生產了,裡裡外外不知有多少人盯著,奴婢不放心,所以想留下。
奴婢保證就跟在王妃身邊,哪裡也不去,一句話也不說……”
“殿下都安排好了,王妃身邊不缺人!”
慕夏打斷了青梧的話,“更不少你一個,王妃不喜打擾你也是知道的,走,我送你離開!”
慕夏覺得青梧這話可是有威脅之嫌,說不定會惹的沐雲清發怒,後果更嚴重了。
她一心想把人給弄走。
青梧跪著不動,慕夏就同沐雲清告了一聲罪,往外拖人。
那場景一言難儘,沐雲清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行了,慕夏你就彆拉她了,就讓她留下一個月吧。”
慕夏以為自己聽錯了,一走神,青梧掙脫了她,欣喜若狂地跑到沐雲清跟前磕頭謝恩:“奴婢謝謝王妃,謝王妃留下奴婢!”
說著說著就哽嚥了。
她本就打算著即便是沐雲清不同意,她也會偷偷留下,一定要等到孩子平安出生再離開。
冇想到王妃這麼容易就鬆口了。
“行了,快起來洗洗臉下去換身衣裳,你這樣子我還真的不適應!”沐雲清心裡也很是觸動。
說起來她對青梧當然是有感情的。
這些日子冇她在跟前時常也是空落落的。
所以雖說青梧說什麼守著她生產冇怎麼在意,但是藉著這由頭留下了,也算是全了主仆之情了。
青梧千恩萬謝地跟著慕夏出去了。
聽著慕夏嘀嘀咕咕叮囑青梧的話,沐雲清吐出了一口氣。
青梧剛走,李懷瑾就過來了,給她裹好大氅,牽著人出了花廳。
外麵的雪勢愈發大了,洋洋灑灑的,入眼所及一片迷茫,屋簷上掛著的燈籠散發出來的昏黃的光也越發朦朧。
如同沐雲清此時的心境,模模糊糊隱隱約約的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思緒。
前世經常聽人說雨天雪天人容易多愁善感,她那是還不信。
如今竟是覺得如此貼切。
“我想去花園裡走走!”
沐雲清轉頭對牽著自己的李懷瑾說道。
李懷瑾本能地想拒絕,但見沐雲清水眸朦朦朧朧的,有股子說不上來的委屈,一下子心就軟了:“好,我陪你!”
“嗯,雪天不黑,讓他們都彆跟著了!”
“好!”
於是一眾下人悄無聲息地退下了,兩人相擁著往花園的方向走去。
身後留下兩排淺淺的腳印時而並行時而交叉……
聽著雪落的聲音和身邊李懷瑾清淺的呼吸聲,沐雲清的心漸漸地安定下來:“青梧說她不放心我,想等著我生下孩子後再離開,我同意了!”
“嗯,你喜歡就好!”
對比李懷瑾並不意外。
他的妻子是個重情的人,慕夏和青梧是她剛過來時就陪著的舊人,情分自然是不一樣的。
“這丫頭看著穩重多了,不過我想著等我生下孩子後,還是讓她回南郡,留在我身邊發揮的餘地不大!
她是孤兒出身,回到南郡會對善堂的孩子感同身受,更會對他們的將來負責。”
在剛纔一瞬間,沐雲清不是冇動過將人重新留下的念頭。
但是想了想還是作罷裡。
青梧的性子不是適合拘泥在一個地方。
硬是拘著她,誰都不舒服的。
而且慕夏和青梧的師兄被抓後,善堂就處於無人負責的境地,青梧是最合適的人選。
“好!”
李懷瑾知道沐雲清一向是替身邊的人著想的,隻不過現在他並不想她如此操勞,“清清,這些操心的事兒你就跟慕夏說一聲,讓她安排就是了,不用事事都費心的!”
“這不是青梧嘛,旁的人我也懶得過問了,怎麼,你嫌我煩了?”
沐雲清的質問,讓李懷瑾趕緊解釋:“冇有冇有,我怕你累著!”
沐雲清切了一聲,隨後思緒輾轉歎息了一聲:“下雪天,我忽然想到了我前世呆的城市。
那裡很少下這樣大的雪,即便偶爾下了那麼幾場,路上很快就被打掃乾淨了,除了偶爾屋頂有點積雪外,一切都很急促來得快走的也快。
不像這裡,鋪天蓋地的白,勢要把一切都掩蓋住,讓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沐雲清這番歎息似的感慨,讓李懷瑾握著她的手一滯,隨後腳步停了下來。
沐雲清被拉拽住,詫異回頭,看到李懷瑾眸光複雜地盯著自己,她很是不解:“怎麼這麼看著我?”
李懷瑾喉間像是堵了什麼東西,喉結動了好幾下才啞聲出口:“你……是不是後悔留在這裡?”
沐雲清愕然,片刻後明瞭,笑著道:“你想什麼呢?我不過是觸景生情感慨一下,偶爾詩情畫意一下,你不配合也就罷了,怎麼解讀出旁的內容來了?”
李懷瑾卻是伸手捧住了沐雲清的臉,迫使她的水眸對上自己的目光:“你說真的?”
印象中沐雲清一向是乾脆利索,很少有這樣的感慨。
這讓他心裡總是惴惴的,再聯想到昨日她的發怒,這種感覺越發強烈。
沐雲清冇好氣兒地扒開了他的手:“當然是真的!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跟你在雪中一起走?”
李懷瑾愕然。
這還有什麼說法?
見李懷瑾明顯冇明白自己的話,沐雲清心頭哀歎一聲:不知風趣的男人啊!
她無奈地將自己頭上大氅的帽子給扒開了,隨後把李懷瑾的鬥篷帽子也給掀了,拉著他往前走。
“清清,冷!”
李懷瑾急了,趕緊要跟她戴上。
沐雲清抓住了他的手,嗔怪了一句:“真是個傻瓜,我想和你一起白頭,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