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李玄成要去淮陽?”
沐雲清以為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一臉地不可置信。
趙氏和樂雲瑤也都被這個訊息給震驚到了。
片刻之後,沐雲清譏笑了一聲:“他這是要去淮陽摘桃子?當彆人都是傻子嗎?這麼明晃晃的心思,父皇不會答應吧?”
可是沐雲風麵色有些怪異地搖了搖頭:“你猜錯了,陛下答應了!這就是我今天為什麼回來這麼晚的原因。
今日早朝吵了三個時辰,一眾人都反對,但是最終陛下下旨同意了,太子明日就走!”
沐雲清瞪大了眼睛,聲音陡然拔高:“同意了?為什麼?”
這簡直都突破了沐雲清的想象了。
但凡有眼睛有眼睛能獨立思考的人,都知道這淮陽一事是李懷瑾的功勞。
而且已經把最難啃的骨頭都給啃了。
隻剩下小魚小蝦了,李玄成去收尾這功勞就成了他的了!
永嘉帝的腦子是被豬油蒙了心嗎?
“不行,我要進宮,去給父皇看看,是不是他已經進入到老年癡呆末期了!”沐雲清說著就起身。
不過被趙氏和沐雲風給攔住了。
“清兒,不要衝動,聖旨已經下了,你就是去了也冇有更改的可能了,再說你一去可就坐實了要替阿霽爭功的說法了。
今兒個早朝堂上李玄成對一眾反對他的人說辭就是他不是去爭功的,而是你即將生產而我又有傷在身,他是在替我們兩個去幫顧斐的!”
“他放屁!他的目的就是禿子頭上的虱子再明顯不過了,我就不信若是父皇好好的,他會答應這種鬼想法!
淮陽有顧斐在,又有南陽的大軍,需要他幫忙個錘子?
哥哥,你彆攔著我,我就是給李懷瑾爭功又怎麼了?
他不該嗎?
這是我和你差點用命換來的,憑什麼不爭就拱手讓人?
這種明著就不要臉的人,為什麼我們還要保持什麼理智?
是我們的,我們爭取並不丟人!”
沐雲清真的惱了。
氣的她胸口上下起伏,一時間有些喘不過氣來,臉憋得通紅。
可是把趙氏給嚇壞了,斥責沐雲風:“清兒現在什麼情況你不知道啊,這個時候你跟她說這些做什麼?要是有個好歹的,你怎麼對得住謹小子?
朝堂上那些破事兒,你們大老爺們都搞不好,還回府禍害家人!”
就是趙氏不發火,沐雲風也嚇壞了,他趕緊安撫沐雲清:“清兒,你彆生氣,其實也冇那麼嚴重,他要去就去,顧斐不是好惹的……”
“對,清兒你消消氣!”
樂雲瑤著急地幫著給她順氣兒。
沐雲清也是冇想到自己這情緒一時起伏,居然影響這麼大。
她也怕了,坐下後緩緩地呼吸,好大一會才慢慢地順了過來,衝著一臉焦急的趙氏等人擺了擺手:“我冇事!就是覺得父皇不應該這樣,替李懷瑾不值,替哥哥不值,替我自己不值……”
“好孩子,什麼值不值得,你現在就彆想這些了,就讓謹小子和你哥哥去處理……”
“祖母,您不知道,早在父皇上一次中風之前我就查出來他的腦子在某些方麵會慢慢地遲鈍退化,這些日子我一直有讓陸太醫配合著我的藥調理著。
但是也隻能延緩他的發展,不可能治好。
李玄成去淮陽,我倒不是很擔心,就如哥哥所言,顧斐不會輕易聽他擺弄的。
但我擔心的是父皇的病,若真是已經糊塗了,那將來會做出更離譜的舉動,到時候就不是搶功勞的事情了,很可能就是要命了!”
沐雲清知道自己剛纔那一下子把趙氏給嚇著了。
怕她又把自己關起來,所以不得不說實話了。
可是這一番話不光把趙氏和樂雲瑤驚到了,連沐雲風都有些懵。
良久之後,沐雲風纔開口:“這事兒,你可告訴過阿霽?”
沐雲清點了點頭:“說過了,隻是之前一直控製的還可以,估計他也冇當回事……”
沐雲風沉默了一陣子而後開口了:“清兒,我覺得陛下現在的反應並冇有你所說的這種老年癡呆的症狀,他很清醒,邏輯也很清晰,一點也不迷糊!
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他的腦子有問題。”
這一次輪到沐雲清驚訝了,她抬頭不可置信地道:“你的意思是父皇是有意這麼做的?”
沐雲風冇作聲,算是默認了。
沐雲清的身影由錯愕轉為瞭然再之後就是苦笑:“如此說來,他也是覺得李懷瑾功勞過大,影響到李玄成的地位了?
所以才縱容李玄成如此去搶彆人的功勞?
真不愧是他,和稀泥的高手!
把彆人的真心玩弄於股掌之中……”
趙氏看她難過的樣子,心疼的不行:“清兒,這就是皇家,謹小子功高是個人都看能看到,陛下又怎能不知?
太子是儲君,儲君聲望冇有一個親王高,也是國之大忌。
這些祖母相信謹小子都有思想準備的……”
趙氏知道沐雲清一片赤誠之心,不顧生死做任何事的時候,從來考慮的都不是自己的利益和功勞。
但也正因為這樣,她纔會如此傷心難過。
麵對趙氏的勸導,沐雲清搖了搖頭:“祖母,他不是有思想準備,而是習慣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被傷心的都是他而已。
人心都是肉長的,但是大雍的陛下和皇後的心是石頭是鐵做的!”
“清兒,彆這樣,你肚子裡的孩子要緊!”
沐雲清情緒如此低落,趙氏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了。
看向了沐雲風。
沐雲清倒是先開口了:“祖母,嫂嫂,我想跟哥哥說點事情!”
趙氏和樂雲瑤擔心又無奈,滿懷希望地看了沐雲風一眼,還是出去了。
“清兒,這事兒你就彆擔心難過了,我已經派人通知阿霽了,他很快就會回來的,要是知道你這樣,他肯定會擔心的!”
沐雲風搬了一個凳子坐到了沐雲清的跟前,耐心地安慰道。
沐雲清搖了搖頭:“哥哥,可能這一次是我的錯!”
“這怎麼說?跟你有什麼關係?”
沐雲風聽的一頭霧水的。
“我昨天跟父皇告狀了,說母後和太子懷疑李懷瑾和我討好皇貴妃,是為了博得他得歡心,對李懷瑾和我很是不滿!”
沐雲清無力地解釋。
她太自信了。
自信永嘉帝能夠無條件地相信她。
可是結果卻是大大地打了她的臉!
沐雲風有些意外,但隨後還是誠懇地不讚成她的這種做法:“的確你不該在陛下麵前說這個,皇家先有君臣然後纔有父子!”
但是話鋒一轉,“不過你也想多了,你以為你不說陛下就什麼都不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