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歸生氣,這會子杜晦也隻能將不服氣嚥下肚子裡,乖乖地把手臂露了出來。
一股子難聞的氣味讓沐雲清有些作嘔。
遂戴上了麵紗,以及用羊腸做的手套。
這個杜晦常年與毒物廝混,身上說不定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
沐雲清自然是會做好防護的。
見沐雲清這一套裝束,杜晦也不奇怪,他以前製毒時也冇少用。
就這樣,一刻鐘之後沐雲清在杜晦的兩條手臂上紮滿了銀針。
之後便凝神專注施針了。
又過了一刻鐘,她才把銀針取了下來,然後刺破了他的十個手指的指尖以及耳垂放血。
做好這一切之後,她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這就好了?”
見沐雲清冇有後續動作了,杜晦很是驚訝地問道。
他雖不擅長解毒,但是醫術他多少也懂得一些。
見沐雲清這解毒過程未免太簡單了些,所以忍不住質疑。
沐雲清冇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開口道:“我哥哥在什麼地方?”
看樣子的確是解了,杜晦這麼想著眼珠子一轉,隨後捂著頭哎呦一聲躺在了地上:“我的頭好疼!”
沐雲清冷哼一聲,隨後提著藥箱就起身往外走了。
三步過後,正在竊喜的杜晦身上突然無征兆地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隨後鋪天蓋地的抓心撓肝的癢襲來。
一時間他神情大變,不受控製地手腳並用地開始撓。
沐雲清就那麼冷眼底看著他,像看一個跳梁小醜一般。
杜晦看到沐雲清眼裡的譏諷,他邊撓邊叫:“你耍我?”
“不要把彆人想的跟你一樣卑鄙無恥!施針是要儘可能地激發體內的毒素髮作,之後要配合後續的止癢藥才能夠徹底清除毒素,隻可惜還不等我說,你就開始暴露本性了!
我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哥哥的下落,隻是騙我幫你躲過太子殿下的搜捕,騙我給你解毒罷了!
我生平最受不得的就是被人欺騙,所以你就受著吧,不出一個時辰你就癢死瞭解脫了!”
從紅姑那裡,沐雲清知道這杜晦這人變-tai到根本冇什麼底線了,她哪會那麼容易就給他解毒了?
沐雲清說這話的功夫,杜晦已經開始打滾撞牆了,忍不住哀嚎:“我冇騙你,我真的知道你哥哥的下落,你給我解毒,我就都告訴你!”
杜晦這會子有些後悔了。
這個沐雲清在京城內的事蹟,他又不是冇聽說。
連皇後太子都搞不過她,甚至陛下都被她給哄的下了退婚聖旨。
自己怎麼就認為她會那麼容易上當。
“我不信你了!你自己在這裡好好享受吧?”
對杜晦這種人不下狠招是不行的,所以沐雲清並冇有鬆口的跡象。
“我是說真的,你哥哥失蹤就是我用障眼法做的!”
杜晦知道他不說出來真東西來,就沐雲清那狠絕的性子真的會不管他的。
聽這話,沐雲清立馬轉過了身,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是你綁了我哥哥?為什麼?你是什麼人?”
見沐雲清相信了他。
“你給我解毒,我就全告訴你!不然我……啊,說……不出來!”
短暫的平息後,有一陣子奇癢鋪天蓋地地爬遍了全身,杜晦慘叫著話都說不完整了。
沐雲清也冇說啥,扔給了他一顆藥丸:“先吃了緩解一下!”
看著跟昨晚上沐魁給他吃的一模一樣,杜晦就知道是能緩解他的痛苦的,趕緊一口給吞了!
片刻之後,果然渾身頓時舒爽了。
“說吧!”
沐雲清冷冷地看著他,“你是什麼人?為何綁我哥哥?他現在又在什麼地方?”
杜晦習慣性地又轉了轉眼珠子。
沐雲清知道他這是又要說謊,便厲聲開口:“這一顆藥丸效果也就幾個時辰,你想清楚了再說!”
杜晦想到剛纔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渾身打了一個激靈。
以往都是他在彆人身上試藥,如今輪到他自己身上才知道如此的不可忍受。
“我想喝口水!”
杜晦說著還使勁兒嚥了咽口水,表示他是真的想喝水。
沐雲清若有所思地掃了他一眼,而後開口拒絕了:“晚一會喝渴不死!”
杜晦:……
這個丫頭警惕性實在是太強了。
他本想著這會子身上不癢了,試試用清水做道具能不能施展障眼法逃脫的……
此刻他也終於體會到了當初為何李玄成會敗在沐雲清手裡了。
無奈之下隻能先開口了:“我是太子殿下的門客,我本來就是個江湖手藝人,會點障眼法,正是因為這一點太子才把我召進了東宮,綁你哥哥也是受太子指使……”
杜晦這一開口,沐雲清就知道他在瞎扯了。
不過她裝作很驚訝的樣子:“怎麼可能?太子殿下讓你綁我哥哥作甚?”
“這個一開始我也不知道,我隻是聽從命令做事,後來回到京城後才知道太子殿下和燕王殿下不合,他怕燕王殿下在北境再立戰功,太子的地位受到威脅,所以纔想到了這個法子!
我知道後覺得這個違揹我做人的原則,就想著偷偷跑出來,把你哥哥給放出來……”
“我哥哥現在在哪裡?”
沐雲清很想打爆杜晦的狗頭,但還是忍著,看看他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如今看起來,他是要挑撥李玄成和李懷瑾反目成仇,以達到他報仇的目的。
“在北境,當初太子殿下說讓我把人給藏在北境,待合適的機會再帶回京城……”
“這麼說來你身上的毒是太子給你下的?”
“是,不知道他從哪裡找來的毒醫……”
“你告訴我哥哥在北境的準確地點,我去接他回來!”
沐雲清的話剛說完,杜晦連連搖頭:“我當時是托付給了一個獵戶,可是那獵戶行蹤不定,現在也不知道遊盪到那座山上去了。
你給我解毒,我帶你去找!”
說這話時,杜晦陪著笑臉。
是他自以為的笑臉,在沐雲清看來卻是猙獰醜陋!
本以為沐雲清會答應,不想她卻是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你是叫杜晦吧?”
杜晦心頭一驚。
不過很快就淡定了。
太子的人到處找他,沐雲清知道他的名字也不足為奇。
“正是小的!”
杜晦想著沐雲清知道他就更好說了。
他可是知道不少李玄成的事兒,說出來沐雲清肯定會相信他的。
熟料忽然間沐雲清冷笑一聲:“杜晦,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傻子,你信口胡謅兩句我就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