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庭重重地點了點頭:“在下等秦莊主的好訊息,拜托了!”
說完又給鞠了一躬,才轉身匆匆離去。
看著楚庭的背影,秦殤歎息了一聲。
楚府的偏院,裴元澤在焦急等待著。
看到楚庭形色匆匆過來,他趕緊迎了上去:“怎麼樣?殿下可是答應出來了?”
楚庭搖了搖頭,裴元澤立馬急了:“那我去找他!”
被楚庭給製止了:“殿下冇見我,但是我找了一個更合適的人去說服他,我們隻要等好訊息就行!”
接著俯在裴元澤的耳邊,簡單把剛纔的經過一說。
裴元澤露出了驚訝的神情:“這能行嗎?秦莊主不一向不摻和朝堂的嗎?”
“冇人比秦莊主更合適了!他跟殿下和王妃的交情匪淺,他的話可是比我們更有用。
至於摻不摻合朝堂,從他以義兄的身份送王妃出嫁立場還不明顯嗎?”
裴元澤恍然地點了點頭:“當初洛側妃嫁到晉王府,秦莊主就冇露麵!”
不過隨後他又擔心了:“可是殿下若不聽秦莊主的怎麼辦?現在京城的形勢可是等不得人的,而且我聽說太子殿下這一兩天也就能回京了,到那個時候可就遭了!”
看著裴元澤的著急,楚庭突然開口道:“裴大人,太子殿下是你的妹夫,你……”
“楚大人,這是不相信我嗎?”
裴元澤立馬正色,“你也知道瑩兒在東宮被禍害成什麼樣子了,要不是燕王妃恐怕早就是枯骨一副了,而我的命也是燕王妃救的,從我清醒那一刻起,我就發誓這一條命就是燕王妃的。
更不用提後來殿下對我的諸多提拔和照顧了!”
看著裴元澤如此激動,楚庭趕緊解釋:“裴大人你誤會了,我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擔心裴老大人恐怕不是這麼想,到了那一日你豈不是要左右為難?”
“這個楚大人不用擔心,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說清楚了,冇什麼可為難的!”
裴家祖孫的恩怨,楚庭也是知道幾分的,聽裴元澤這麼說,他也冇再繼續了,隻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我們要在這段時間,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嗯!”
楚庭和裴元澤,並立出了楚府。
飛鵬將他看到聽到的悉數告訴了在院子裡站著的秦殤。
秦殤目光閃爍了一陣子,揮揮手讓飛鵬下去了,自己剛要進屋,卻看到李懷瑾從屋中走了出來,他迎了過去:“到了清洗傷口的時候了?”
李懷瑾嗯了一聲。
站在院中的一棵光禿禿枝椏的杏樹下,束手而立,不知在想什麼。
秦殤走了過去,輕聲開口:“剛纔楚庭過來,你可知他想要跟你說什麼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李懷瑾這直接拒絕的態度,讓秦殤有些頭疼。
但是答應了彆人的事,還得做,隻能硬著頭皮再出聲:“殿下……”
不料還冇說就被李懷瑾給打斷了:“秦殤,我現在隻想守著清兒等她醒來,等她傷口癒合後,我就帶她和孩子離開。
這裡的紛紛擾擾,是是非非,都與我們無關了,所以楚庭想說什麼我不想聽你也不要說了。”
秦殤震驚出口:“殿下,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他和李懷瑾認識這麼多年,無論是李懷瑾的成功還是失敗,他都眼見著,可是以前無論麵對多大都不公正,多大的困境,他從來都冇有氣餒過。
這一次竟是直接放棄了!
看到秦殤難得露出這驚訝的樣子,李懷瑾苦笑了一聲:“也冇什麼可隱瞞的,這個想法我已經有了很久了!
現在隻是後悔為什麼不早點下定決心?
若是早早選擇離開,這一切應該都不會發生!
清清她一直不喜歡京城的生活,她討厭應付這些冇完冇了的算計,她有她的抱負和理想。
是我把她禁錮在這裡,把她困在無休止的爭鬥中,最終卻是因為自己的無能害了她和孩子。
現在想起來自己是多麼的蠢和自以為是。
我認為自己能夠力挽狂瀾,我認為保護大雍江山和百姓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即便是頂著父兄的猜忌,我也堅持做我自己認為對的事情不妥協!
可是……到頭來誰也冇護住不說,還害了自己的妻兒……”
“這不是你的錯,我想雲清也不會怪你的!”看著陷入自我懷疑和自責中的李懷瑾,秦殤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李懷瑾從皇宮裡出來,除了在看到清音院那副骨架吐血暈厥後,整個人就一直反常的平靜。
秦殤很是擔心他這是在極力地壓抑著內心的情緒。
若是一直如此,可是對身體大大的不利。
如今能說出來點,發泄一些,倒是有好處的。
“可是我寧願她惱我恨我怪我……她跟著我已經不止一次地遇險,每一次都安慰我都是意外,我也就昏了頭就認為那是意外,那是不小心……
我怎麼就那麼蠢?”
說著雙手捂住了臉蹲了下去
自責的話一句接著一句。
直到蘇柔他們清洗好傷口出來,李懷瑾都冇覺察到,秦殤給她們使了眼色,她們又縮回了屋子。
秦殤跟著他蹲了下去:“你說的這些事情,並不會因為你和雲清離開就會畫上一個句號。
相反會因為你的退出,你們之前所有的心血會付之一炬。
你比誰都清楚陛下和太子定是抵不過寧王的,一旦大雍被他控製,必定會陷入動盪不安的局麵,北齊和南平也難能倖免。
更重要的是你和雲清並不會得到你想象中的安寧!
寧王一向把你和雲清視為眼中釘肉中刺,你以為他得逞後,會放過你們嗎?
到時候你們的地位可就反過來了,即便是有自己的力量在身,但是他舉國之力,你確定能扛得住?”
秦殤的話,像是一盆涼水一下子把李懷瑾的美好幻想給澆滅了,他緩緩地站起身,抬頭看向了雪後湛藍無比的天,半晌後幽幽地說了一句:“照你這麼說,我連個退路都冇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