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進村可是大事,一會兒全村就傳遍了。
現在卜家的院門口、牆頭上都擠滿了人,都是來看熱鬨的。
劉雨香跺腳,“關你屁事,你給我滾出去!”
“我來跟警帽同誌反映情況,不然你以為我願意來你家呢!”
胖嬸兒白她一眼,“警帽同誌,你們彆信劉雨香的話,卜世仁打寧染,十次有九次是她挑唆的。卜世仁剛纔還打了寧染,打完還滿村顯擺呢。你們問問就知道了。”
她跟劉雨香,從年輕時就不對付,也替寧染不值,可寧染自己不爭氣,每次跟她哭完,眼淚一擦又去伺候那一家子了。
這畢竟是人家的事,她也不好插手。
難得寧染想明白了,她該幫寧染一把纔是。
警帽一調查,大家都跟胖嬸兒說的差不多。
寧染穿過來冇多久,卜世仁他們也不可能出去說,自己被寧染修理得很慘。
所以,在大家心目中,寧染纔是被家暴的那個。
卜世仁不服,嚷嚷著也要去驗傷,他身上還很疼呢,不可能驗不出來的。
警帽也帶他去了醫院,他堅持傷都在上半身,寧死不肯脫褲子。
醫生:……你以為我很想看嗎?
很快,結果出來了,卜世仁身上光潔無暇,半點傷都冇有。
“不可能!一定是驗錯了,我要重驗!”
卜世仁殺豬一樣喊起來。
醫生,“你再驗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
“不可能,這不可能!”
寧染打得那麼重,怎麼可能冇有傷?
寧染:……幻身符瞭解一下?
她擦擦眼淚,“我要離婚,還要追究他的法律責任。”
劉雨香跟到了醫院,一聽寧染居然要告卜世仁,頓時對著寧染哭得鼻涕一把眼淚一把,開嗓就亮了個高腔。
“寧染啊,媽求你了,你們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過不下去了,也好聚好散吧,彆把世仁往死裡逼啊。想想若若吧,她要是有個坐牢的爸,你讓她以後怎麼嫁人啊!”
“夫妻倆過日子都有個磨牙拌嘴的時候,一個巴掌拍不響啊,怎麼就弄到要告他的地步了!”
“你嫁進來幾年,我也算待你不薄。我都這把年紀了,活不了幾年了,你就留下老大給我儘儘孝吧。他要是坐了牢,我也不活了,嗚嗚嗚……”
她就不信,醫院這麼多人,還有警帽在,寧染敢對她動手!
隻要寧染不敢動手,哭鬨吵架可是她的強項。
果然,她嗓門大、聲音尖,整個走廊都是她的動靜。不少人看她年紀大了,哭得又這麼可憐,也開始幫她勸寧染。
“這位大姐,不管怎麼說都是夫妻一場,你婆婆都這麼求你了,你就為老人著想一下吧。”
“對呀,我看你也冇怎麼樣,錯也不能都是你老公一個人的,殺人不過頭點地,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有人幫她說話,劉雨香更得意了,“寧染,你就答應媽吧,媽給你跪下了!”
寧染:憋光比劃,你倒是跪呀!
她使了一招排山倒海,架住劉雨香,“媽,這可使不得。”
然後,她一把摟住劉雨香,把她的臉懟到自己肩上。
劉雨香掙紮著抬頭,被她按回去了。
劉雨香:……唔唔,說不出話了。
“媽,我就是為了若若,纔不能放了卜世仁。他可是把我打得好幾處骨裂呀,我這身上都冇有好地方了。他這是犯了法呀,我可不敢包庇他!”
“從我進門他就打我,打了這麼多年,好多次都當著若若的麵,如果我不給她做個榜樣,她會覺得女人捱打纔是正常的,以後她捱了打,就隻會忍氣吞聲了!”
“雖然媽覺得若若是個丫頭片子,不配讀初中,就應該出去打工,把錢都交給你,再過幾年就嫁人,給你多換點彩禮。但我畢竟是她親媽,我不忍心看著她受罪呀!”
“不過,媽你放心,雖然你一直挑撥卜世仁打我,動不動就大罵我一場,逼我種地忙活家務,還要做保潔給你掙錢,連發高燒都不讓我休息,但我絕不會教若若恨你的,我會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她,讓她做出自己的判斷。”
寧染:她要是敢選你們,我就打死她!
光團:大佬,你越來越像含辛茹苦的老母親了。
寧染一頓輸出,搶回了輿論高地。
圍觀的人弄明白怎麼回事,紛紛鄙視地看著劉雨香。
虧他們剛纔還有些動容,原來是這老太太惡人先告狀!
還有人指責她,連自己親孫女都不當人看,真是心都黑了!
那兩個幫忙勸說的人也訕訕退到一邊,不敢說話了。
寧染放開劉雨香,執意上告。
劉雨香冇辦法,隻能給卜知修打電話,讓他幫忙找律師,一定要把卜世仁救出來。
卜知修聽了一陣頭疼,他畢業就進了蔡父的公司,哪有什麼人脈,還得靠蔡父的關係。
他跟蔡文娟的關係又一直冇有緩和,讓他低頭求蔡文娟,他實在難受。
再說,卜世仁這是家暴,說出去也不光彩,他也不想讓蔡文娟知道。
但劉雨香哭得實在可憐,自己又常年不在家,大哥也算幫他儘孝了,他於情於理都不能不管。
他就跟劉雨香說,律師可以讓蔡父幫忙找,但律師費要咱們自己拿,不能太讓蔡家看不起。
他一提到錢,劉雨香又哭著罵寧染,“都是那短命的娘們,非得供卜若若唸書,還要讀好學校,把錢都給那死丫頭花了,家裡實在冇錢了呀。老三啊,你做人不要太老實,你媳婦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
又是這套,卜知修差點脫口而出,可現在還不是我的錢啊!
他就不信,他每個月工資寄回去一大半,卜若若唸書能都花了。
說來說去,家裡還是不想花錢,想讓蔡家幫忙解決。
他們怎麼就不想想,這樣一來,他有多難做!
人家兒子在外麵打拚,家裡都拚命支援,就算無力支援,至少也要做到不添麻煩。
怎麼他的家人,不但幫不上忙,還要一直給他添亂呢!
他心裡堵著氣,可又不能不管,畢竟這是他的親媽,他的親大哥。
他隻能低三下四把屋子擦了一遍,還做了一桌子菜,跑前跑後照顧蔡文娟,看著氣氛不錯,把卜世仁的事兒說了。
他當然不會說卜世仁家暴,而是說寧染在外麵有人了,逼著卜世仁離婚,卜世仁不肯,寧染就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