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寺裡待了一月有餘,雪落每日幫著寺裡種種菜,做做齋飯的同時,纏著清真學了套擒拿手。
這套擒拿手,還是雪落無意中看到清真練功才知道,原來這還是個武俠世界,這世上,真的有會飛簷走壁的人。不過飛簷走壁什麼的,可不是十天半個月就能夠學會的,何況雪落已經過了最佳的習武年紀,因而清真教給了雪落一套防身之術。
雪落學得非常認真,什麼都可以不是自己的,但是親手練得,學的,必然是自己的。有一身武藝在身上,在這形勢不明的時候,是有利無害的。
而這一個月裡,雪落愣是再冇見過漂亮師叔一麵。
聽清真小師父說,那漂亮師叔是師祖收的俗家弟子,雖已剃度,但並未點上戒疤,自然是不需要遵守佛家的清規戒律的。但雖說是俗家弟子,漂亮師叔的日子過的,卻如那真正清修的和尚無異。酒肉不沾,每日在那禪房中誦經禮佛。
這日,雪落身體不舒服,來了癸水,整個人懶洋洋的,便在房中睡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就怎麼都睡不著了,索性跑到廚房給自己整點夜宵。
回房的路上,突然發現有個人影從空中掠過,最終消失在了漂亮師叔的院落。
“咦?”
雪落感到奇怪,這一個月,除了清真小師父,雪落從未見過第二人。聽清真小師父話裡話外的意思,這漂亮師叔恐怕是個社恐人士,平時輕易不見外人。怎麼會有人大晚上的來找他,還不走正門?
難道是?
雪落突然想到,不會是那幕後想殺自己的人,知道了自己躲在這寺廟之中了吧!那可真是大事不妙啊!
想到這裡,雪落隨手將手中的陽春麪放在就近的石凳上,加快腳步朝著黑衣人落腳的地方走去。
進入院中,隻見漂亮師叔的房中燈火通明,顯然房中之人還未就寢。隱隱從房中傳來了說話的聲音。顯然,雪落的判斷錯誤,這黑衣人,就是來找漂亮師叔的。
“主子,攝政王那邊,坐不住了。”
“嗯,無妨,這朝堂,還是我父皇的朝堂。”玄橙撚著手指,語氣中聽不出半分情緒,“影,你不該來這兒的。”
“可是,主子難道就真甘心在這小廟中。”黑衣人上前一步,語帶急切。
“影,你該知道,我素來不喜這些,一輩子與佛祖相伴,有何不好。”
“主子,難道您真的認為,當初悟心大師批言後,他們真的會信,您是一心想要做這和尚嗎?”
“不管他們信不信,我都隻是這荒山野寺中的一個普通和尚罷了。”
“主子,當初悟心大師斷言,您的紅塵緣未斷。”黑衣人朝著玄橙做了個揖,“無論如何,兄弟們都等著您。屬下不宜在此久留,先行告退了。”顯然,黑衣人並不認為,自己的主子會一輩子待在這無名野寺之中。
聽到這裡,雪落心中暗暗吐槽,這漂亮師叔整日窩在這禪房之中,原來竟不是因為社恐!這誰也不見的架勢,他都不入紅塵,哪裡還會有什麼紅塵緣。
不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雪落覺得,在那黑衣人離開的時候,朝自己躲藏的方向看了一眼。
難道被髮現了?不可能不可能,若是被髮現了,那黑衣人必定當場把自己抓出來了。
雪落自我安慰地長舒一口氣,躡手躡腳地回去,端上陽春麪,回了自己的廂房。隻是可惜了,這麵早已坨成了一團,不能吃了。
西廂房中,玄橙垂眸看了自己的掌心半晌,想到那個因為客棧被焚而在寺中借宿一月有餘的小老闆娘,悠悠歎了口氣。
第二日一大早,在門前清掃的清真罕見的見到了自己的師叔:“咦,玄橙師叔,今日你怎會來這兒?”
“清真,那位女施主為何遲遲不見離去?”
“額,師叔,是這樣的,雪落施主無親無故的,客棧被焚燬後,無處可去,我見她實在是可憐,便留了她幾日。這幾日,我們菜地裡的菜還都是雪落施主在幫忙照料的。”說著,清真舔了舔嘴唇,對著玄橙豎起了大拇指,“最近咱們的齋飯也都是雪落施主為我們準備的,還彆說,雪落施主不愧是開客棧的,這廚藝,即便是清粥小菜,也很是美味啊。”
說起每日的吃食,確實,最近一月的齋飯都十分合他的胃口,也正是這些齋飯,讓玄橙確定,那位客棧的小老闆娘還在寺中。
“畢竟是位女施主,總也不能一直待在我們這寺中。”玄橙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玄色錢袋,“這裡有些銀兩,去拿給那位女施主吧。雖不多,作為盤纏應是夠了的。”
“好的,玄橙師叔。”
另一邊,知道自己再次被那漂亮師叔下了逐客令的雪落麵上萬分感謝地接過了清真手中遞來的荷包,轉身卻在心裡暗暗吐槽:這大和尚,還真是不歡迎自己呢!
玄橙給的這筆錢說多不多,說少卻也不少,足夠雪落找到一個新的落腳點,開始新的生活。但她卻是用這筆錢雇了幾個工人,將客棧重新修繕一番後,再度開業了。
之前來客棧縱火的人,明顯是想要她的性命。但是回顧江雪落這短暫的一生,除了蹉跎她的後母,再無其他交惡之人。而那後母,若是想要她的性命,隨時有動手的機會,又何須等到兩年之後的今天。
敵在暗她在明,想要活到壽終正寢,必然要將這個隱患除去。不若就來個守株待兔,等待暗中之人的下一次出手,順藤摸瓜,找到這隻幕後黑手。
當然,雪落也為自己盤算了一個靠山。
若是那未知的敵人過於強大,單靠自己的力量必然是以卵擊石。而那日聽黑衣人和漂亮師叔的對話,這漂亮師叔怕是有個不小的身份。若是和他打好了關係,自己遇難之時,求一隻援助之手不過分吧?
現下需要考慮的是,該如何與那漂亮師叔打好關係。從借宿的這一個月來看,這傢夥怕不是那麼好接近的。
雪落單手支著下巴,坐在台階上,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