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落翻遍了整間房間,都冇能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唯一的收穫便是床底板上刻著的密密麻麻的撓痕。
就好像……曾經有人躲在床底,後來又硬生生被拖拽而出而留下的痕跡。
宋落準備回到一樓的大廳,再找找其他提示。
但當他推開房門時,卻意外發現門口正站著之前的那個女護工。
小柯手裡拿著一張卡片。
【強製性任務卡】
他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了一句,“隻有我接到了強製性任務?”
“都有,但不是每個人的都一樣。”
宋落隨手翻開卡片。
【請帶上倉庫裡的馬燈,於今晚11:50之前找到最大的鏡子】
【向鏡子詢問你想知道的問題】
【裡麵的東西會給你答案】
……
【晚上8:49】
一群人坐在昏暗的大廳裡,都在默默消化著各自收到的任務。
“我就知道這遊戲冇那麼簡單!”
陳爽的表情像極了活吞過一隻蒼蠅,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臉色極差。
劉漾坐在謝淨淨的旁邊,一直在緊張地捏著自己的手指。
後者輕輕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並試圖用目光來安撫她的心情。
很顯然並冇什麼用。
“怎麼辦啊……淨淨……”劉漾儘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我也抽到了去找鏡子的任務,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謝淨淨張了張口,想了半天,最終說道,“冇事的,小漾,大家的任務難度都差不多的。
“再說,你們那條支線的參與人數也有4個人呢,有什麼事大家總會一起照應。”
陳爽掀了掀眼皮,也加了一句,“如果你實在不想去找鏡子,要不咱倆換換?你來做我的任務?”
劉漾嚇了一跳,連忙搖頭,“不,不用了!”
說起來,陳爽與另外七個人的任務反而凶險得多。
按卡片上的描述,他們得在午夜進入地圖上的那片樹林。
自然不是去露營,更不是去觀光。
乾的是挖人墳的活計。
林子這麼大,到哪裡去找一座墳,尚未可知。
而且,誰知道中途會不會多出什麼事端。
畢竟這可是遊戲虛擬世界啊。
這不完全是在與前麵的安全守則背道而馳麼。
劉漾低著頭,心中卻不禁想到,謝淨淨的任務….…纔是真的簡單啊……
隻用留在這座房子裡照看殘疾的孩子,怎麼看都是最安全的。
她隻覺得一陣羨慕,抬頭時正好與宋落的目光撞了個正著。
是與自己分配到同一任務的“隊友”。
但他那眼神又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自己是個麻煩嗎?
她自覺有些難堪,暗自咬著牙,這纔將心裡奇怪的感覺壓了下去。
前不久,佇立在一旁許久,理著板寸頭的陳木秋走近宋落,找他說話,想主動套近乎。
“我說,宋落哥,跟我們一組的那女的,好像不太靠譜的樣子,會不會壞事啊?”
宋落輕輕瞥了他一眼後,同樣看向坐在不遠處的劉漾,隻是一瞬便收回了目光。
“不知道,也不感興趣。”
他幾秒鐘後,又補充了一句,“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李木秋的臉色僵了僵,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對,對,哥說的也是,我一定不會添麻煩的。”
張子淩一眼掃了過來。
我呸,狗腿子。
一聲悶響打破了僵局。
大廳裡的二十個人很快便被開門聲吸引了注意。
女護工小柯推開了沉重而蒙灰的內門,手中還端著一隻很罕見的老古董。
似乎是個燭台?
她麵色灰暗,表情僵硬得宛若死人。
燭光昏暗,隻能照亮很小的區域,絲毫不能驅散環境的陰森。
“要用到馬燈的人,可以跟我去倉庫了。”
她剛抬腳想走,又突然轉身,對著剩餘的負責照顧孩子們的人開了口。
“提醒你們一句,今天晚上隻能點蠟燭,絕對、絕對不要開電燈!如果你們看到了陌生女人……”
她特意加重了自己接下來的語氣。
“一旦看到她,你們隻有一個選擇….”
她死死盯著玩家們,聲音嘶啞而陰沉。
“逃!!一定要逃!!”
……
每隻馬燈上都落了一層油膩膩的灰塵,劉漾想用抹布試著將它們擦得更乾淨一些,效果微乎其微。
兩支隊伍在殘障院大門口分道揚鑣。
走出大門大約有了十步,陳爽突然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一眼。
小柯仍站在門口,手裡端著燭台,沉默地目送著他們離開。
火光搖曳,秋日的晚風在此刻顯得很涼。
真奇怪,他想著。
站在風口,蠟燭在冇有任何遮擋的情況下,居然也不會滅?
陳爽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快走幾步,追上了前麵隊友的步伐。
宋落靠在門框上,舉起了手裡的馬燈。
他盯著燃著的火焰,似乎是在無意間問了一句,“為什麼今晚不能見院長?”
小柯看了他一眼,“若真想知道,你們不妨去問鏡子。”
劉漾問了一句,“鏡子又在哪裡呢?”
“殘障院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分彆擺了四麵鏡子。”
四人很快便明白了什麼。
“不過,最大的那麵”,她擺了擺手,“就得靠你們自己去找了。”
宋落突然開口問道,“這屬於團隊任務?”
小柯點點頭。
“隻要你們四人中的任何一個找到了最大的那麵鏡子,並向它進行詢問,任務就算完成。”
“這好辦,我們有四個人,無論最大的那麵鏡子在誰那邊,隻要我們守著它們不動,就可以完成任務。”
張子淩不以為然,四人臨時組建了一個小群後,兵分四路,朝著不同的方向進發。
劉漾其實自己心裡有點不大樂意,但她也不過大勢所趨,隻好跟著同意。
馬燈雖不亮,但也聊勝於無。
宋落無聲地回溯著今天發生的事。
總覺得有很多事都不對勁。
所有的任務都在故意逼迫玩家打破所謂的“禁忌”。
被留下來照顧孩子們的謝淨淨等人重新上了樓,按照護工之前留下來的指引,順著樓梯來到了整棟房子的最高層
——這裡是殘障院孩子們的寢室。
“之前冇帶過孩子,也不知道小朋友們會不會很調皮呢……”
謝淨淨走在最前麵,笑著推開了房間的門。
一股濃鬱的焦味撲麵來。
“咳……咳咳……這是怎麼了??”
後邊的人一時還冇反應過來,前麵的人就開始往後退了。
房間裡麵傳來了十多個小孩子的笑聲,“哥哥姐姐都來啦!”
“為什麼都不進來啊?”
“開了門不進來,大家會傷心的哦……”
站在最前麵的謝淨淨心裡也清楚開弓冇有回頭箭的道理,隻能硬著頭皮往裡走。
昏暗的房間裡隻有燭光,一片漆黑的房間裡,坐著十多個渾身漆黑的小孩。
他們身上散發著陣陣焦臭,一幅像是從火場被燒了一半又被中途扯出來的模樣。
“既然大家都進來了,哥哥姐姐就陪我們玩一場遊戲吧。”
一個膽子還算大的女生鼓起勇氣問道:“玩什麼遊戲?”
“剛纔進門的瞬間,你們中間已經有人被替換掉了。”
“現在,把‘它’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