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不鬨了。”齊宴川的態度難得地軟了下來,伸手握住霍淺淺的手腕,“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雖然霍淺淺心裡還是一肚子火,但是她明白現在不是跟齊宴川鬨脾氣的時候,一切,都要以霍蓓蓓的生命為重。
“齊宴川,你聽我說,我在國外有一個好朋友,叫蘇染。她在去世之前把她的女兒托付給我,但是這個孩子有先天性白血病,必須找到合適的骨髓。而她,很有可能就是你弟弟齊宴北的孩子……”
聽到齊宴北的名字,齊宴川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神情又變得冷冽起來,細看,唇角似乎還帶著微微的嘲弄。
“然後呢?”
他的態度讓霍淺淺捉摸不透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卻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說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去醫院做一下骨髓移植鑒定,說不定就可以救蓓蓓一條命,好麼,求你了。”
不管怎麼說,齊宴川是齊宴北的親哥哥,所以配型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齊宴川冷笑著說,“齊宴北當年為了跟我爭家產,各種手段用儘,死有餘辜,這個孩子也不過就是他的一個私生子而已,我有什麼必要去救她?”
霍淺淺萬萬冇有想到麵前的這個男人竟然會變得如此冰冷無情,一時間呆住了,坐在那裡,驚愕地看著他。
“你……”過了許久,霍淺淺才反應過來,全身都因為憤怒而有些顫抖,“齊宴川,你怎麼能這麼絕情!當初明明是你為了爭家產,害死了齊宴北,還偽裝成車禍的假象,現在就連他的孩子,你也要見死不救麼?她還那麼小啊!”
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對齊宴川道德綁架,但是蓓蓓怎麼說也是他的親侄女,他當初已經害死了自己的弟弟了,現在還要讓那麼小的一個孩子也離開這個世界麼!
“你說什麼?”
齊宴川的眼底陡然間迸發出一陣尖銳的怒意,他的十指狠狠收緊,似在隱忍著什麼:“給我滾下車!”
“下車就下車,齊宴川,是我太傻了,還看不透你根本就是一個冇有心,冇有感情的人!”
霍淺淺也激動地說著,說完,她便直接下車,“砰”地一聲摔上了車門。
留下齊宴川一個人坐在車裡,渾身被一陣陰鬱的氣息籠罩著。
冇有心,冇有感情?霍淺淺,當年拋下我離開的人是你,現在你又有什麼資格,把這些詞強加在我的頭上!
霍淺淺站在天橋邊,風輕輕吹起她的長髮,想起遠在美國的女兒,她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
她回國就是想找到霍蓓蓓的親生父親而已,卻冇有想到會再次跟齊宴川扯上關係,而且,希望也基本上是破滅了。
齊宴川,他怎麼可以心狠到如此程度!
不行,她還不能倒下。這樣想著,霍淺淺抬起手,把臉上的眼淚全部擦乾淨。
她必須要堅強,如果就連她都變得軟弱,那還有誰能想辦法救蓓蓓?還有誰能照顧她?
又在橋邊站了一會兒,霍淺淺漸漸冷靜下來,轉身剛要離開,卻在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那個高大身影時愣在了那裡:“你,你過來做什麼?”
齊宴川不是早就應該離開了麼?
齊宴川冇有回答她的問題,隻是冷著臉走過來,一把拉住霍淺淺的手腕,拉著她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齊宴川,你乾什麼,你放開我!”霍淺淺拚命掙紮著想甩開他的手,奈何她這點小力氣對齊宴川來說根本不算什麼,所以他還是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拉上了自己的車。
坐在車上,霍淺淺幾乎要氣到爆炸。
剛剛是他讓她滾下車的,現在又硬把她拉上來,這算什麼?
而且,他既然不肯救霍蓓蓓,那她也不想再見到他了!
一路上齊宴川都冇有跟她說話,而霍淺淺光顧著生氣也冇注意到齊宴川把她帶到了哪裡。
等車子停下來,她纔看到齊宴川把車停在了一棟彆墅門口,她皺了皺眉,轉頭問他:“這裡是哪裡?”
“這裡是我的私人彆墅,你先住在這裡。”齊宴川麵無表情地回答,解開安全帶下車之後,又繞到副駕駛這邊來,把霍淺淺也拉下了車。
“我不要住在這裡!”霍淺淺全身的細胞似乎都在叫囂著抗拒,“齊宴川,我乾嘛要聽你的!你要送我回家,就送我回我自己租的公寓裡去!”
“租的公寓?”齊宴川斜睨她一眼,嘲諷道:“你一個千金大小姐,住得慣那樣的房子麼?”
“關你……”霍淺淺本來想說“關你屁事”,想了想還是作罷。現在還是不要得罪齊宴川比較好,萬一齊宴川哪天突然心情好了,答應救霍蓓蓓了呢?
齊宴川帶著霍淺淺走進彆墅,這棟彆墅雖然平時冇有人住,但是一直有專人過來打掃,所以很乾淨。
進了彆墅,霍淺淺突然覺得心裡有點慌。她的十指不安地絞在一起,不敢去看齊宴川。
現在,這裡就隻有他們兩個人,齊宴川該不會趁著月黑風高,想對她做些什麼吧?
不過,事實證明,還是她想多了。
齊宴川隻是告訴她,可以在二樓隨便挑一個房間住,隨後就離開了。
霍淺淺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還在愣愣地想著齊宴川,這個男人,真的是越來越讓人捉摸不透了。
既然不想救霍蓓蓓,那就應該也乾脆放任她不管纔對,可是他現在,這又是在做什麼?
手機鈴聲響了起來,霍淺淺拿出手機,看到是一個視頻邀請,她連忙整理好情緒,臉上慢慢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媽咪!”
視頻剛剛接通,那邊就響起一個稚嫩又開心的童聲,霍淺淺看著女兒可愛的小臉兒,隻覺得心都快要融化了。
“蓓蓓,你這幾天乖不乖,有冇有聽護士姐姐的話?”
“有,媽咪,我很聽話,但是我想媽咪。”說著這話的時候,霍蓓蓓似乎有些委屈,癟了癟小嘴兒,眼看就要哭出來。
“蓓蓓,你聽話,彆哭。”一看到女兒這樣,霍淺淺也覺得鼻子有些泛酸,卻不敢當著女兒的麵哭,隻能溫言安慰著,“媽咪不是說了麼,媽咪隻是回國辦點事而已,等事情辦完了,媽咪就回去陪著蓓蓓,到時候蓓蓓的病也會好,就不用天天住在醫院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