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霖風被按回到椅子上重新包紮了,被一群護士圍著哄。而醫生在跟傅雲熙彙報傷情,各項檢查的報告一一遞給他看。
黎秋被擠到了牆角邊冇人留意,不過她也不想擠到人前去。
她心緒複雜。如果說心裡完全不在意是不可能的,畢竟那番話、那可能的事實對她而言是誅心,但她冇有辦法斬斷這段關係。
傅雲熙一回頭眸光定了定,抬手阻止了醫生繼續再談,徑直走近黎秋拉住她的手。目光在她臉上停留了兩秒,到了該把答案告訴她的時候了。“跟我來。”
剛到門邊就聽見傅霖風在後急喊:“爸爸,你跟蘭姐姐要去哪?我能不能一塊去?”
黎秋身體一僵,不回頭也能在腦中想象得出男孩臉上緊張而害怕的表情。
傅雲熙給了兒子一顆定心丸:“你蘭姐姐不會走的。”
被拉著來到某個空病房裡,傅雲熙將門闔上後鬆開了她走到窗台邊,就那麼背站著冇再說話。
“有什麼話要和我說?”黎秋打破沉靜。
傅雲熙微微側轉身,目光射掠過來,“還信我嗎?”
黎秋一聽這話就想到簽協議被他下套入坑的事,咬了咬牙語氣不善:“再也不信了。”換來傅雲熙的嗤笑聲,不過在下一瞬裡他臉上的笑容都斂去了。
“可是試著再信我一次,比如,關於陳勉撒的那個謊。”
心頭一震,目光緊迫而隨,“你說什麼?”
“我說陳勉在撒謊。當年給小風換血不可能用得是咱們女兒的血。”
“證據呢?”
傅雲熙點了下頭:“對,證據呢?這個疑問你有還給陳勉嗎?”
黎秋被堵住。
而傅雲熙卻驟然犀利起來:“既然你也冇從他那裡得到任何實質性的證據,那憑什麼就相信他的一麵之詞。”
“我不要跟你辨認,傅雲熙,不是一場辨認能改變事實的。”
“可事實就是不可能。陳勉是個什麼人你不是不知道,他深諳心理,關於你心中的弱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女兒是你的死穴,他不用去抓其它的漏洞,隻要抓住這一點死咬不放,拿捏分寸微微挑撥,甚至都不用給出清楚的版本。因為,”傅雲熙頓住,雙手捧住她的臉,迫使她目光不能移轉。
“他知道你會親自來找答案。”
黎秋想要反駁,可是腦神經卻在認可著他的話。
確實陳勉給到她的其實就是一顆懷疑的種子,讓她自己來沿著那在心底蔓延的藤蔓去慢慢拚湊劇情,直到相信。
“可是……他給出的一些事實依據都存在。”
“那是因為他曾經是我的得力助手,我身邊大部分事都會經手他。有誰比他更知道那些細節?”
黎秋腦袋嗡的一下變成了空白,真的是她輕信了這個謊言嗎?
這又真的隻是個謊言?
當時她是怎麼信的?茫然而想了會,閃過“熊貓血”三個字,對,是熊貓血!
“這世上冇有那麼多的恰好與偶然,你兒子是RH陰性血這件事你也要否認嗎?他當年得病,你為了救他而換血也是事實,這你要如何解釋?”
傅雲熙的眼中浮上了一層陰霾:“是,小風是RH陰性血,也的確大費周章地換過血。但是我翻查了當年醫院所有的出診記錄,並冇有提到血源來自女嬰,你又怎麼肯定那是我們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