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乾嘛去?”
雲霆疑惑。
“啊?我也回去休息呀大伯,我今天也挺累的。”
“那是你家嗎?我!”雲霆氣得不輕,人都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怎麼自己這男兒也很水似的,怎麼還收不回來了?
“哈哈哈!”
不成想,雲抒大笑起來,扶著自己大伯回到雅間。
“走,大伯,我有事跟你說!”
雲霆一怔,這句話向來不是自己對雲抒說的嗎?怎麼如今調換了?
來到包間坐下,雲霆問道:
“有什麼事?”
“咳,大伯,我想要一個宅子,當做我家。”雲抒一笑。
“這算什麼事?家裡府邸宅子不是多了去了,在哪住不成?”雲霆無語,雲家產業,將來都是雲抒的,這叫什麼大事嗎?搞得興師動眾的。
誰知,雲抒頗為尷尬,略帶祈求道:
“那個,大伯,我想要在杭州要一套宅子,您看成嗎?”
雲霆一聽,當即拍案而起。
“放屁,你想當上門女婿?咱雲家要錢有錢,要勢有勢!怎麼,還委屈這丫頭了不成?”
雲抒一聽,心道壞了,急忙扶著雲霆坐下,倒了杯水。
“大伯,你彆激動,我不是要自己的宅子嗎,怎麼能算是上門女婿呢?”
“屁!你幫著趙家做事,不就是了嗎?告訴你,此事絕無可能!”雲霆氣得不輕。
雲抒一聽,心道一聲大伯對不住了,這才道:
“大伯,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這次,你,你得聽我的!”
雲霆皺眉道:
“你要跟大伯造反?”
雲抒心裡緊張的很,猶豫半響,終於咬牙道:
“我僅僅想要在杭州有個家,這如果也算造反,那,抒兒隻能造反了!”
雲霆指著雲抒,顫顫巍巍道:
“你!你!倒反天罡!這事,我同意了!”
雲抒眼眶紅潤,深感自己不孝。
“大伯,您不同意也不成的,我就要在杭州安家!哎,等等,您說啥?同意了?”
說到半截,雲抒才一愣,回過味來。
卻見自己大伯正嘴角玩味,看自己笑話。
雲抒這下是真忍不住了,後退一步,俯身跪下,抽泣凝噎。
“大伯,孩兒不孝!不能在您身邊伺候您啦!”
雲霆心裡也是感動,扶起雲抒道:
“放屁!老子就指望你養老的!你敢不養我?”
雲抒愣了半響,這兩者有些衝突吧?
“坐,大伯慢慢跟你講。”
雲抒坐下,洗耳恭聽。
“你這小子,在杭州僅僅月餘,就成長了這麼多,大伯很是開心。看來,你從李霄身上學到了很多啊。”
雲抒點頭道:
“大伯慧眼如炬,的確如此。從大哥身上,抒兒學會了藏鋒,也學會了以自己為中心,也學會瞭如何馭人。”
雲霆點頭,甚為滿意。
“不錯,你這個年紀,已經比大伯這個時候,強多啦!實話告訴你,你在杭州住,和將來給大伯養老,並不衝突。”“大伯此話怎講?”雲抒一愣。
雲霆一笑,自己這侄兒的大局觀,如今還差一點,不過這方麵也得慢慢來。
“我且問你,趙家生意,是誰發展的,是誰讓趙家崛起的?”
雲抒不假思索的答道:
“是小姑,她可厲害了呢!也隻有大哥能配的上小姑這等千古才女。”
雲霆嘴角撇了撇,心道你這八字還冇一撇,就小姑小姑的。這就罷了,人家兩口子,你一口一個小姑,一口一個大哥,這輩分是怎麼論的?
“對,所以趙家以後的產業都是誰的?是李霄和趙婼的孩子的。也就是說,你和趙穎這丫頭,是給人做勞工的。當然,這也是人家兩口子有心,給你們一個成長的平台,你懂嗎?”
“就算你和趙穎丫頭不在,趙氏商號一點差彆冇有,能明白嗎?”
雲抒恍然,點了點頭。
“我懂了大伯。”
雲霆這才點點頭,接著道:
“按照李霄和趙婼的性子,將來應該會給你們一部分產業或者分紅,但是不論給不給,你們都彆眼紅。
現在,你和穎兒丫頭好好學,學成了,咱家的生意不比趙氏商號小,兩浙路一大半都在手中。
《極靈混沌決》
到時候,這些家產都是你和穎兒的。至於我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你彆多管,將來就越著趙婼,把他們弄到祠堂,養著就是了。
抒兒,大伯晚年,可能會人走茶涼,冇人能夠接替我的位置,所以纔在有生之年置辦這麼多產業,交給你,我也放心了,你好好乾,不能從官,從商更樂得自在。”
雲霆說了這麼一通,連自己兒子都不在乎了,那兩個隻知呼花天酒地的廢物,比起雲抒來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雲霆依稀記得,自己帶著兩個兒子和侄兒出去遊玩,感染了風寒,當時四下無人煙,舉目無助。
兩個兒子已經開始討論他的後事,自己分家產了。
而自己的侄兒,卻是揹著自己,一步一步,迎著風雪,硬生生走了二十多裡地,找到一位郎中。
雲霆心裡感慨,自己對這三個孩子,不曾有半分偏心,為何差距如此大?
“那哥哥他們...”雲抒皺眉,自己兩個哥哥可能會不滿,大大的不滿。
雲霆歎道:
“抒兒,你記住,人活著先要為了自己,纔能有功夫管其他人。如果哪天,他們鬨事,不用給我麵子,狠下心來,該殺則殺!
就算大伯我,老了後萬一失心瘋,你也得發狠,不然站不住腳,知道嗎?
等你和穎兒丫頭大婚後,你就要懂得,妻與子女,纔是最重要的,對誰狠都可以,但是在家裡,不能對她們撒氣,不然大伯絕不饒你!”
雲抒認真記下,這才笑道:
“大伯,抒兒懂了。不過我相信,我能夠解決一切,咱們一家人安安穩穩的!馬上,大哥就要去趙家祠堂解決他們的事了,我跟著學學。”
雲霆一愣,這小子倒是能學!
“成,能安安穩穩最好,你去學就是,回頭告訴我解決辦法,看看這小子到底長了幾斤腦子,難不成身上除了骨頭,都是心眼子不成?”
雲霆大笑,心道若是李霄是自己孩子就好了,可惜可歎。
他和趙顥哪裡都不對付,唯有一點意見相同。
生子當如李霄!
“行,都差不多了,大伯最後再問你一句,你和這丫頭,算是成了吧?我方纔一直忍著,差點冇把你們大婚的事情說出來。
小丫頭臉薄,第一次見麵就說這事,不妥當,所以我還是忍住了。”
雲抒笑道:
“自然成的,也不看看抒兒是誰教導的!隻不過不能太急,她有心我有意,但是穎兒現在還冇有完全把我當成依靠,還差一點。”
雲霆點頭道:
“嗯,你有數就行。不過也不會完全把你當做依靠,她還有小姑,小姑父,感覺差不多了就直接說,反正天天在一塊。我回去給這丫頭準備大禮去。你有訊息了寫信給我。”
“行,我知道了大伯,那你怎麼回去?”
“我?乘車回去唄!你彆操心了,去找你的小媳婦去吧!”
雲霆揮了揮手,雲抒一陣尷尬,點頭後急忙離去了。
等雲抒走後,一道黑影出現在房間。
“大人,大公子惹了台州知州的千金,最後卻被髮現,冇有得手,此刻正在台州府上做客。”
雲霆一聽,一把捏碎了茶杯。
“嘿,把我兒子扣下了?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裡!擺駕台州府,給他們換換門麵!”
“是,那大公子怎麼辦?先接回府嗎?”
“接回府?他也配!打斷兩條腿,扔到馬廄,問他想死還是想活!抒兒如今正在發展中,我也不依靠這兩個廢物了!有抒兒在,我後半生有望了!”
黑影一愣道:
“大人這麼相信抒公子嗎?”
雲霆一愣,站起身來,拿起酒壺直接砸在了黑影的頭頂。
茶壺碎了一地,茶水也碎了一地。
“抒兒他藏拙不假,隻是怕被那兩個不成器的東西陷害。但是在我麵前,他永遠都是一個侄兒。
抒兒不學你們,整天就知道爭權奪利,他有自己的夢想,隻是被我強行拉了回來。不論是誰,今後在說抒兒,定斬不饒!”
“是,大人,在下該死!”
“去吧。”
雲霆揮了揮手,黑影再次跪了一跪,這才離去。
這下,終於冇有人打擾了,雲霆從懷中掏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張,小心翼翼的展開。
上麵是一幅畫,畫技並不成熟,是雲抒所畫。
畫上,背景山清水秀,草地上是雲抒和自己爹孃,以及雲抒的兩位哥哥,大伯,大娘,畫的是他們一家人。
這幅畫,是雲抒爹孃剛走冇多久畫的,雲霆一直留著,視作珍寶。
若非此畫,自己那兩個兒子,早就被打斷四肢了!
“羨弟,弟妹,你們泉下有知,也該安心了吧?抒兒的成長,可合你們心意?”
雲霆透過窗戶,望著遠方月光,眸中是道不儘的思念。
“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遊。”
腦中,是昔日兄弟二人,漫步桂花林中,以時間煮酒,談歲月縫花,可終不能彌補曾經與過往,人隻有明日,冇有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