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晚風寒冷刺骨,九點鐘的街道隻有路燈與施齡相伴,她默默裹緊自己的紅色羽絨園服,又是一個加班的夜晚。
有個路燈一閃一閃滋滋作響讓夜的氣氛變得詭異,隻是已經壞了許久還未維修,野貓刺耳的叫聲讓人膽邊生寒,施齡一向膽小,拿出手機打開電筒工具,一腳跨出去卻落了空,身體極速下墜。
施齡:是誰偷了井蓋啊?是活不起了嗎?
施齡隻覺得頭隱隱作痛,感覺被重物壓著,不能呼吸,難受至極,緩緩睜開眼睛,眼前一片破舊,臟臟的布條懸掛在橫梁上,微風吹動使它左右搖擺,一股刺鼻的黴味兒讓人不舒服,正想多看幾眼,一個灰溜溜的腦袋忽地出現在眼前,驚了她。
“你醒了!”小女孩笑起來眉眼彎彎,像月牙一樣好看,隻是小臉臟兮兮的。
腦子飛速左轉,這橋段,這場景,施齡意識到一個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發生了。可是,小說女主角醒來不都是在古色古香的小木屋或者宏偉的宮殿裡嗎?為何這地方如此破舊不堪還有一股腐臭味兒?
門外傳來腳步聲,兩三個人的樣子,施齡側耳認真聽著,而屋裡的人都縮到屋角,一雙眼睛怯怯地看向門口,眼神裡更是充滿恐懼與害怕,這屋裡有很多容色姝麗的女孩,雖然一個個都是臟不拉幾的,但有幾個女孩的清麗麵龐任什麼也遮不住。
“劉媽媽,這次的貨絕對包你滿意,一個個都水靈靈的,保準恩客見了合不攏嘴,你的銀子是大把大把的進!”一個猥瑣男人麵容可憎,一開口露出一口黃牙,看了都讓人倒胃口。
想來這猥瑣男人是人販子,她可不想進青樓,施齡在地上隨意抓了一把泥土,黏黏的泥土裡還有腐枝爛葉,即便聞到了腥臭味兒也胡亂往臉上糊。不一會兒門就開了,一股濃濃的脂粉味讓人聞了十分嗆鼻,隻看到一個半老徐娘扭著翹臀在女孩中間走來走去,像大媽挑選白菜一樣,這個掐過來那個摸過去,時不時露出滿意的微笑,到了施齡麵前時,左看看,右看看,生生鉗著下巴將她頭抬起來檢查牙口。
“這個可是昨天剛到的貨,一頂一的美人,還有種異域風情!”諂媚得嘴臉令人極其不悅。
“一頂一的美人還冇被你糟蹋?我還不知道你的德性?”猥瑣男也是個好色之人,那些姑娘估計也冇少被他欺負,妥妥的人渣。
最後老鴇放過了施齡,她長舒一口氣不禁感謝天感謝地,感謝她親愛的媽媽冇把她生成絕色美人,最後老鴇還是選了幾個女孩走了,臨走還與猥瑣男討價還價,將一百五十兩活生生壓低到一百二十兩。
施齡正慶幸躲過一劫,但轉念一想,這也不可能一勞永逸,還是得想辦法逃出去,被挑剩的貨物多半都是賤賣。
長木頭粗製的高大籠子裡還蹲著好多人,都是被挑剩下的人,施齡也在其中,集市喧鬨也有貴人駐足觀望,施齡藏匿其中心裡在滴血,心裡不禁腹誹著:那些小說裡穿越的女主角在古代最差也是庶女,再不濟也是宮女,好歹是天子腳下的人,這倒好,直接成奴隸了,任人買賣,還要逼良為娼,命咋這麼苦?
身邊陸陸續續有人被買走,過了幾天施齡還在賤賣隊伍裡過著人間煉獄的日子,本就身體瘦削還吃不上好東西,他們簡直不把奴隸當人,吃的東西像豬食,黏黏糊糊還有酸味,比王寶釧的野菜還難以下嚥,施齡的骨氣幾天就被磨滅了,淺嘗一點儲存體力,除此之外還要時刻防備猥瑣男,每夜都有女孩撕心裂肺的叫喊,她知道,絕不能有一點出挑,否則結果不會好的。
施齡:幸虧自己容貌不出挑,身高也不行。好嘛,缺點都成了救命的法寶,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時間一天天過去,那猥瑣男看管的很緊,施齡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機會,他的同夥一個個膀大腰圓,一隻手就能把人捏死。
每天施齡她們都要被早早叫醒,手指粗的麻繩纏住雙手,一串人被牽著走,每天都有開市,他們每天都要去趕集。
集市上人聲鼎沸,猥瑣男登高一呼,引的人們都向施齡他們看齊。
女孩跪成一排,任由人們挑選,由人當眾摸來摸去還不敢反抗,輕則鞭子重則就是性命。施齡跪在最後一個,身體止不住顫抖,卻要故作鎮靜,狡黠的眸子偷偷四處探望,尋找一個可以逃跑的契機。。
“怎麼回事?”渾厚的聲音傳來,轎中男子掀開車簾,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龐,麵部線條乾淨利落,高挺的鼻梁上一雙劍目凜冽,遠遠的都能感覺到他的清冷,施齡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
“稟王爺,車輪壞了,需要稍等片刻!”趕馬車的老奴正說著,又一張稚嫩的臉伸了出來,外麵的熱鬨勾起了他的好奇心,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眼睛裡有光。
施齡:看著像是個富裕人家,有了,我得對得起我的專業,脫離苦海的機會來了。
“瞧一瞧看一看啦,西洋戲法美輪美奐,過了這個村就冇這個店了!”施齡高亢尖銳的聲音成功吸引了人們的注意,紛紛走向前,那小孩也趴在窗戶上目不轉睛盯著。
從身上撕下一塊破舊的碎布,一隻手空空的在大家麵前展示,然後把碎布覆蓋在空手上,當人們聚精會神之時忽地扯開碎布,隻見那空手中多了一支白裡透紅的木槿花。看客們眼睛瞪得比東珠都大,那小孩也被吸引,趁著男子冇有注意時偷偷下了馬車還險些摔倒,一路邁著碎步來到施靈麵前,一雙求知慾極強的水汪汪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施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