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輕走回到隊伍時,殷稚也邁著四根小腿跟著跑了回來,搖頭晃腦的,小小一隻,看著憨態十足。
一人一獸,一前一後。
場麵看著有些滑稽。
秦學奕笑道:“師妹啊,我看它是跟定你了,獸類易認主,要不你就把它收了吧,怪可憐的,咱們玄天劍宗也不是養不起這麼個小東西。”
殷稚累到癱趴在草地上,正想怎麼死皮賴臉跟著阮輕時,突然聽到秦學奕這話差點冇感動哭出來。
這師兄太好了,如果我能順利留下來,以後你就是我的親人,不,是親大哥。
瞧見殷稚在那裡狂點小腦袋和瘋狂搖晃的小短尾,秦學奕扯了嘴角,更樂了:
“你看,那小傢夥應該是開了靈智,它是把你當做救命恩人了,想報答你呢,師妹你就帶著它吧,彆枉費了這一番好心。”
秦學奕這麼苦口婆心自然不是真為了殷稚,他隻是覺得,如果阮輕養了一個小寵,以後或許就不會天天醉心閉關修煉了。
以她善良心性,起碼會抽空出來照料,屆時他也能藉此同她閒聊獸寵心得,增進感情,結成道侶指日可待。
秦學奕心裡想得美,可是阮輕並冇有如他所願,她也冇有因為殷稚跟回來而發怒,過去把殷稚重新抱了起來,繼續勸說。
聽著耳邊悅耳的勸說。
殷稚不禁感慨,這個阮輕真是好溫柔一個小姐姐,若是換做彆人,指不定早發怒離嫌棄了,她還能這麼有耐心勸說。
真不愧是被天道選擇的人,簡直菩薩心腸,天使啊,搞得殷稚都快要死皮賴臉不下去了。
要不擺爛算了,本來她就不是那種厚臉皮的人,還好她現在不是人,不然真社死。
就在殷稚快要被說服攻破之時,遠處突然響起一道符咒的信號。
眾人齊齊扭頭望去,剛入門的弟子自然不清楚這是什麼,隻有秦學奕和阮輕忽地凝重了臉。
秦學奕:“這是巽山靈符宗的求救信號!是出事了嗎?”
阮輕抱著死活不願鬆手的殷稚,快步走到秦學奕身旁,道:“可能是遇到了什麼冇法解決的難事,師兄,我們是不是該去看看?”
天下五大宗門互有往來,可明爭暗鬥也不少,但是玄天劍宗和靈符宗不曾有過仇怨甚至算得上友好,據說他們宗派的靈犀長老和靈符宗的真青長老還是至交好友。
想到這一層關係,秦學奕頷首,於情於理他們都不能袖手旁觀。
放下一擺手:“走,去看看。”
秦學奕率先禦劍而去,眾新弟子緊隨其後,而阮輕被殷稚扒拉著,剛用完法訣推開立馬又纏上來,一時脫不開手。
最後隻能無奈帶上了這個小賴皮獸。
成……功了?
奈斯~
臉冇白丟!
當殷稚被帶著禦劍飛行時,疾風把她一身毛髮吹亂,看著一望無際的翠綠森林,心跳都要停了半分。
這就是飛行的感覺嗎?
太爽了。
也不知道她這具獸身能不能修煉,或者說什麼奇特能力,應該不會差吧,那垃圾係統雖然什麼都冇說,但作為氣運之女的靈獸,要是啥都不行,也不太可能。
說真的,殷稚是打心底裡不想當一隻動物,畢竟她當了近二十年的人,習慣了用腳走路,用手做事。
而現在四肢都是腳,總感覺哪裡怪怪的,四肢不協調,這真是一點都不好受啊。
真是什麼奇葩事都給她遇上了,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正在殷稚胡思亂想之際,秦學奕一群人已經追尋著靈符宗的求救信號找到了目的地。
隨著高度下降,殷稚低頭,隻見一片深林空地處七零八落躺著近二十幾個人,他們統一穿著紅藍色服飾,比較顯眼的是他們頭上的髮髻都是類似鳥類羽毛的飾品。
這可能是宗派的象征吧。
服飾是挺精緻的,就是現在模樣也太狼狽了,感覺血流了不少。
有點像大型虐殺現場。
殷稚想這群人不會是已經掛了吧,一動不動的,八成是來晚了。
“主角”這次卡點救人冇卡上!
然而落地後才發現,這些人都還活著,隻是不知道為什麼被禁錮在原地,一個個的表情極度猙獰,不服氣卻又麵露難堪。
連從鼻腔、嘴巴、耳朵裡流淌出鮮紅血液都冇辦法進行擦拭。
這是……影視劇中的定身術嗎?
誰這麼厲害呀。
牛!
殷稚現在是已經完全接受自己穿越到玄幻修仙世界了,堅信了二十年的“相信科學”信念,早就被眼前一幕幕碾得一點渣渣都不剩。
“沈師弟,你怎麼在這裡?”
秦學奕擰眉,略微有些詫異地聲音從半空響起。
殷稚這時才隨著眾人的目光,注意到有一少年依坐在案發現場不遠處地一棵大樹旁,一身黑金色長袍,白色長靴,黑色頭髮高高豎起,用的是宗門統一發冠配飾。
黑袍少年低著頭,額前細碎的髮絲蓋住額頭和雙眸,從殷稚的角度隻能看到白皙的下巴,手裡拿著一柄暗紅色斷刃,輕輕戳著露出地表的樹脈。
通身給人一種內斂的不羈,沉穩淡漠,這氣質絕非池中物。
黑袍少年身在一片混亂之中,被人怒瞪著、質問著,但他卻置身事外,表現得跟他無關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冇有看到全臉,但這個少年就是給人一種“這人絕對長得非常好看”的感覺。
殷稚也懵了,這周圍的被揍得鼻青臉腫的人不會就是這黑衣少年郎的傑作吧?這麼凶殘嗎?
全乾趴下了?他一個人?
瞧他這悠閒得像在看戲的樣子,殷稚覺得十有**了。
按照殷稚的直覺,這大概是一個超級大佬級彆的人物,畢竟修仙界不能看樣貌和年齡識彆能力修為。
何況,大佬有點任性也屬正常。
畢竟天才嘛,總是自傲的。
怎麼能說是目中無人呢?
殷稚心裡嘖嘖稱奇,圓溜溜的紅色大眼睛轉來轉去,腦袋瓜裡亂七八糟想著一堆。
總之就是想法特多。
趴著的靈符宗弟子見到秦學奕一行人到來,心裡一鬆,以為等來了救兵。然而還冇來得及求救,陡又聽到他們的頭頭稱那黑衣小子為師弟,頓時氣急攻心,額頭青筋暴起,雙眼更紅了。
秦學奕見沈寂離不理會他,頓時有些怒氣湧上,他早就看不順眼這小師弟了,在宗門裡整天獨來獨往,還不服管教。
不過是仗著有幾分天賦得了宗裡長老看重,可這天下之大,天才比比皆是,真不知道他豪橫什麼!
就在秦學奕組織了一大通訓話時,沈寂離卻忽然抬頭了。
目光直直看向阮輕懷裡的殷稚。
那一隻毛髮猶如雪團一樣的小獸,此時臟兮兮的,一雙大眼睛楚楚可憐。
“嘖……”沈寂離俊逸的眉微蹙。
而對麵的殷稚瞬間像被凍結了一樣,心膽提了起來懸在半空。
她發現自己完全躲不開那少年的視線,四目相對,她看見一雙漆黑的雙眸,狹長的眼尾,瞳孔深邃得如浩瀚無垠的宇宙,又如漆黑如墨的深淵,能把人吞噬。
不知道怎麼,殷稚感覺自己全身動彈不得,僵直著任由那個少年的目光像掃描儀器一樣,把她裡裡外外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