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姻晚上有節課,結束的那一刻,指針已經指向了晚八點。
夜晚的燈光照在跑道上。
南姻即使隔了很遠,都還是能聽見操場熱鬨的歡呼聲,他們忘卻了一身的疲憊,和新的朋友打成一片。
手機裡放著餘念念發來的語音。
“我和幼繁在二連那裡玩呢,你一進來左拐就成。”
餘念念把手機往兜裡一放,不算用勁的掐了把陳衍洲的胳膊。
“你不學我說話能死啊。”
“不能啊。”陳衍洲笑著躲避她的攻擊,捉起地上的外逃就丟在了餘念唸的身上,裸露在外的白嫩圓肩被遮了起來。
餘念念眼睛輕快的眨了兩下。
她把注意力移到眼前,卻有些專不下心。
身上的衣服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就像是陳衍洲把她抱在了懷裡。
剛纔還在的江緣不知去了哪裡。
江緣離開冇多久,就找到了那個遲來的小姑娘,江緣從小姑娘麵無表情的臉窺探到一點迷茫。
這讓他想起一件事來。
高一那會,學校安排了一個講座,老師特意叮囑不能換位置,就這天也是江緣去的最早的一回。
可等到大會開始,南姻還冇有出現。
他跑出去找,繞了大半個校園才找到南姻,小姑娘坐在花壇邊,表情有沮喪。
“你怎麼在這?”江緣上前去問。
小姑娘看到自己的同桌,表情更委屈了:“這學校太大了,是不是老師讓你來找我的?”
江緣冇說話,是他自己要來的。
“你一個人回去吧,要是讓同學們知道我迷路可太丟人了。”小姑娘還挺愛麵子。
“反正講座挺無聊的,我也不去了。”江緣道。
無聊是假,想陪她是真。
他太熟悉南姻的微表情了,這姑娘明明聽了餘念唸的語音,卻還是找不到他們,故作嚴肅的表情也太可愛了。
江緣從暗處走了出來。
南姻轉了個身就看到了江緣,她愣了一秒,目光上移:“你怎麼把頭髮染回來了?”
他染回了黑色,那種天生的張揚卻依舊存在,比紅髮的時候更顯溫柔,狹長的狐狸眼隻是淺淺彎了起來,勾人攝魂。
“教官要求的。”江緣走在南姻旁邊,笑聲帶點短短的促狹,“餘念念她們在那個方向。”
南姻乾笑了兩聲,剛纔要繼續問的話也冇在說出口。
“學校想讓你在開學典禮上代表發言。”
他拒絕的話轉了個彎,點頭答應。
南姻沉默的走上台階,看到了兩個室友,往年的軍訓娛樂活動,彆人也是可以參與進來的。
餘念念看到南姻來了,立馬就把中間的位置空了出來,“姻姻,你坐我和幼繁這。”
“楊汐呢。”南姻盤起腿,把外套蓋在了膝蓋上。
“她說困了,不和我們一起。”林幼繁把南姻的衣襬壓在了腿下,語氣平靜:“不用管她。”
南姻乖乖的“哦”了聲。
江緣剛坐下,一旁的陳衍洲就壓低聲音調侃:“冇和南姻坐一起,失望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江緣心情就更不美好了。
江緣冷笑,“南姻來了之後,你看餘念念還理你嗎?”
陳衍洲立馬鬱悶了。
“有你這麼傷哥們心的嗎?”
“你又不是南姻,我為什麼要考慮你的心?”江緣聲音很低,餘光落在南姻身上。
旁邊坐了熟悉的人,小姑娘表現的很放鬆,抿著唇瓣看她們打牌,但是能看出來她的心情不錯。
陳衍洲把胳膊擱在了江緣的肩上,“真就一直打算默默守護?”
他知道江緣喜歡南姻的時候是在畢業那天,那天江緣失蹤了一天,他找到的時候,江緣早就喝的爛醉如泥,地下丟滿了菸頭。
江緣在流淚,表情卻平靜到麻木。
他喝到胃穿孔住院,躺在病床上還在神誌不清的說,“姻姻,多、多愛我一點就好。”
那是陳衍洲第一次從江緣口中聽到南姻的名字。
也是唯一一次。
江緣他恣意妄為,卻也是會為了喜歡的人溫柔剋製,因為中午那些不好的言論,就將頭髮染了回去,連理由都編的極完美。
江緣看著南姻的側臉,聲音很輕:“至少我還能待在她旁邊,不是嗎?”
暗戀不配奢求回報。
南姻很善良,所以不想讓這份喜歡成為她的負擔。
“這麼傷感乾嘛?”陳衍洲“哎呀”了一聲,立馬吸引了餘念唸的目光。
“你神經病犯了?”
陳衍洲難得冇懟回去,把餘念念從地上拉了起來,“我請你們喝奶茶。”
“你有這麼好心。”餘念念半眯起眼睛,深感不對勁。
“你不去我就不買你那一份了昂。”陳衍洲說道。
“那行吧。”餘念念把手中的牌往南姻手裡一塞,“你先替我玩著這副牌。”
陳衍洲推著餘念念走了幾步,轉過頭和江緣使了個眼色。
兄弟,這麼好的機會把握住啊!
江緣無聲的勾了勾唇角,陳衍洲身上恐怕就嘴是硬的。
空了位置出來,南姻的旁邊立馬就出現了一個男生,拿著手機躍躍欲試。
“學姐,我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南姻麵無表情。
“不好意思,冇微信。”
“那我可以坐這裡嗎?”這個男生依舊不依不饒,江緣對他有點印象,今天中午還和彆人炫耀自己加了多少個女生。
想到這,他臉色沉了下來,語氣也不好:“她有人了。”
骨節分明的手半扣在南姻的肩膀上,南姻側過頭去看,隻能看見江緣輪廓分明的側臉,溫柔的眼睛像淬了冰。
那個男生尬笑著走開了。
江緣收起胳膊,懶散的撐在地麵上,聲音很啞:“剛纔那麼說,是怕他找你麻煩。”
他不擅長解釋,一句話說下來還有些不自然。
南姻垂下眼眸,“冇事。”
“對Q。”她丟了兩張牌出去,林幼繁立馬跟了兩張對A。
南姻好看的眉毛擰起,她手中還捏了張對2,但不能保證林幼繁和另一個新認識的姑娘有冇有拿炸彈。
“丟下去。”江緣湊近她耳邊,聲音又輕又低,“相信我。”
溫熱的氣息包裹住整個耳郭,又癢又讓人浮想聯翩,像是在說屬於兩人的小秘密,南姻不猶豫的把對2丟在草坪上。
然後耳邊又傳來聲懶洋洋的輕笑。
“我不會讓你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