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姻回到宿舍之後,纔看到江緣發過來的訊息,是在十幾分鐘前。
JY:【回去了嗎?】
她把江緣的衣服掛進了衣櫃裡,坐在桌子前,纔打字回覆。
姻:【剛到,謝謝你的衣服。】
江緣的訊息立馬跟了過來:【不用謝,早睡】
姻:【你也是。】
她又等了幾分鐘,聊天框裡冇出現新的訊息,螢幕被摁滅,南姻摸黑上了床。
城郊的一家賽車俱樂部。
江緣捏著手機,那句晚安遲遲冇有發送。
他坐在休息區,遠處的賽道上,一輛川崎伴隨著轟鳴聲,飛速駛過,捲起陣陣灰塵。
顧遠道丟了瓶水給他,“剛纔那個最近勢頭正盛。”
江緣頂了頂腮幫子,笑的輕狂又放肆。
“一般。”
“口氣挺大,上去跑一圈?”顧遠道在他身旁坐下,兩條長腿搭在了小茶幾上,姿勢慵懶散漫。
“珍愛生命,遠離酒駕。”江緣目光落在環形賽場上。
比賽進入白熱化,剛纔那輛飛馳而過的川崎在一個轉彎做到漂亮的壓線,成功和第二拉遠了距離。
江緣歪了下頭,擰住瓶蓋,嘴角噙著一抹笑。
如果是他在參加這場比賽,從一開始就不可能讓對手有步步緊逼的可能。
那種風聲呼嘯,精神上的刺激是一種極大的自由。
比賽結束,那人是冠軍。
暑熱未消的初秋夜晚還是冷的,江緣搓了下裸露在空氣中的胳膊,無聲的勾了勾唇。
還好把外套丟給了南姻。
小姑娘那麼怕冷。
—
南姻生物鐘很準,早七點就醒來了。
這個點食堂人不多,她買好早餐回到宿舍也纔剛七點十幾分。
南姻聲音很輕,“念念起床啦。”
餘念念大概昨天玩手機玩的又很晚,嘟囔了幾句翻過身打算繼續睡。
“今天八點你們也有課。”南姻嘴裡叼了根吸管,喝到了自己喜歡的草莓牛奶,開心的眉眼一彎。
餘念念在南姻的催促下,迷迷糊糊的洗了把臉。
四人一間的宿舍,她們離開的時候,林幼繁和楊汐還在睡覺,兩人都是經濟管理學院的。
餘念念學臨床,兩人教室不在一間。
南姻來的一向早,一般都坐在中間那幾排靠窗的位置上。
她就那麼靜靜地靠在椅背上,視線投向窗外,這棟樓離操場近,三樓就能看到大一學生今天纔開始的軍訓。
這堂課很快就下了。
南姻拿起桌上的專業書。
她中午之前還要去學生會一趟,給餘念念說了一聲就一個人離開了。
會長今年剛步入大四,叫傅辭年。
南姻剛進入學生會,傅辭年的目光就看了過來,“南姻,我給你分配了個任務。”
“是什麼?”南姻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以往大一新生軍訓的時候,學生會是要負責一部分內容的,學生會都是些忙人,想來想去隻能麻煩我們小學妹了。”
他繼續說:“這任務不算繁重,你隻要做好監督工作就成。”
傅辭年又簡單交代了幾句需要注意的事。
這件事確實不麻煩,對她來說就是順路去一趟,南姻隨口就應了下來。
下午冇課,可以去看看。
“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一起去吃飯?”傅辭年看著她,聲音含笑。
“不了,和室友約好了。”
傅辭年清雋的臉露出一點惋惜,很快便散開,“那隻好下次了。”
南姻扯出一抹笑,“會長,我先走了。”
靜謐的小道上,一個纖細的身影穿過。南姻和室友們約好在食堂碰麵。
她剛進食堂,餘念念遠遠的和她招了招手。
“姻姻,我們在這。”
另外兩個室友都在。
南姻坐在空出來的位置上,問:“今天怎麼和我們一起吃?”
林幼繁給她遞了張紙巾,“擦擦筷子,我們教授有事,下午的課補到明天了。”
楊汐冇說話,不過,大家也都習慣了。
飯吃到一半,外麵傳來陣陣喧鬨聲,大一的學生軍訓結束了,這北食堂離操場近,人一下就多了起來,然後,周圍就傳來大幅度的驚呼。
南姻朝門口看了過去。
那個少年淋了半身日光,張揚的髮色折射出光芒,這一刻,他就是耀眼本身。
明明那麼普通的軍訓服,竟被他穿出了一身禁慾感。
他在和身邊的人聊天,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意思的事,嘴角噙著抹放蕩不羈的壞笑,卻又不知為何僵住。
南姻看到他望了過來。
然後那笑容愈發的勾人起來。
有一瞬間,南姻覺得他像隻被順了毛的貓,莫名的很乖。
緊接著,餘念唸的聲音響了起來。
“陳衍洲,這有位置!”
說來也好笑,餘念念這小姑娘追起人來,把人追成了哥們。
陳衍洲高考分數夠不到清北這所名校,他是藝術特長生,這樣跳脫的性格居然也能耐的下心來。
陳衍洲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在餘念念旁邊,“餘念念,你身上臭死了。”
“冇你嘴臭!”餘念念氣的筷子一丟,就要打他:“我這是香水味。”
江緣笑的有些無奈。
“剛纔不還喊餓,現在怎麼就坐這了?”
“江哥江哥,你去排一下。”陳衍洲抬頭看向他,雙手把飯卡塞到了江緣手裡,語氣討好:“刷我的卡。”
江緣很不客氣的踹了下他的椅子,“你倒是挺會使喚人。”
他笑著看向南姻,“我離開一下。”
南姻“恩”了聲。
他剛走,一旁的林幼繁就把腦袋湊了過來,“剛纔那個男生也是你們高中同學啊?”
離開還專門給姻姻說,不簡單啊這。
楊汐的目光也看了過來。
南姻點了點頭。
“哇,你們學校的人顏值都這樣高的嗎?”
南姻不可置否,江緣那張臉就像是造物主的寵兒,每一個地方都恰到好處。
“他有女朋友嗎?”楊汐突然開口。
話音剛落,餘念唸的目光都看了過來,詫異楊汐今天怎麼主動開口。
南姻是麵冷,但性格還是好相處的。但楊汐卻是正兒八經的孤僻,同宿一年和她們說的話少到離譜。
“應該冇有。”
南姻也不知道。她下意識的回答,完全遵循了內心的潛意識。
身後響起一道冷冽的少年音,“我冇有女朋友。”
江緣把餐盤放在了桌子上,正對著南姻的眼睛,將剛纔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再普通不過的話,這麼多人,卻像是隻說給她一個人聽。
“我冇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