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再次擺擺，将頭轉回來，繼續說："隻需記，每煉壇油，夜會更亮。"

“現幫朕拟份聖旨！”

宋之繩也過待诏翰林，拟聖旨也算輕車熟，當即鋪開紙墨，準備落筆。

朱由檢略加沉吟，開始說："擢唐王朱聿鍵率部潼關，沿洛，直抵延州；擢紅娘子率部居庸關，向宣府同施壓；擢傑部進攻太原。并進卻強攻，每占便溝壘，步步為營！"

說到此處，朱由檢嘴角微笑："李自成若保全晉糧倉，就得把精兵撒千裡防線，屆時帶延州窪豎起井架，便動搖又誰顧得？"

暮鼓聲自鼓樓傳來，宋之繩躬退，回到翰林院。

"宋修編當真好威風！"

尖細嗓音自門邊炸響，李斜倚著雕門框，兩條眉毛挑着，說："昨申時才來點卯，今未時又見，真當這翰林院菜園子？"

宋之繩沒理會，隻将《延州貌考》劄塞進青布包袱，銅紐扣撞檀筆架叮當作響。

李忽然劈奪過包袱，說：“聾嗎，跟說話呢？”

"李修撰慎言。"

宋之繩抓着包裹，說："官奉旨辦差，入皆宮門記檔。"

"聖旨？"

李嗤笑着抖開包袱，羊皮輿圖嘩啦展開。

"就憑這些鬼畫符？"

指尖戳著延州脈标注，繼續說："讓謄錄《洪武寶訓》，說勘《武備志》，讓理先帝實錄，倒部鼓搗麼鑽井模！"

宋之繩實願搭理，收拾好包裹，轉就。

李更加嚣張，攔宋之繩面，說：“包裹裡裝麼？讓檢查檢查！”

宋之繩忍說：“包裹裡麼，關麼事？”

“……先跟計較，讓謄寫《洪武寶訓》文稿呢？說好今交稿，若交，今就别！”

宋之繩眉頭皺，拍拍已經謄寫文稿，平靜說：“都這。”

李把奪過文稿，掃，卻笑：“這才卷，說好卷呢？”

宋之繩面變，淡淡說：“隻負責第卷，卷卷歸負責，麼？”